沈青瑜搖了搖頭,“不知道,本來就斷了,還是摔斷的有什麼區別?”

她見慕洵衝她招了招手,遂走了過去。

慕洵手指向天花板的兩個方向,“那裡,和那裡都有血跡。”

沈青瑜抬頭,果然在天花板邊角處看到了兩處深色的痕跡。

聯想到上面成望之的屍體和三個人頭,血跡滲透地板這不奇怪。她就不解這有什麼好看的,也直接問了出來,“看到了,怎麼了?”

“沒怎麼。”

慕洵右手一撐桌子,向上竄起,身子側翻,提腿踢向天花板上其中一處深色痕跡處,那天花板竟然硬生生被踢掉了一塊。

他伸手一把將木板撈在手中,然後落地。

“這就是屍體不用經過門前就能出現在這間房間的秘密了。”

“啊?”

沈青瑜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這真的是隻要一想到就會覺得太過簡單的手法。

慕洵是說兇手在成望之的房間的地板上卸掉了一塊木板,然後將屍體切開,扔進了下面的房間。

所以即使當天沈青林守在樓下,仍然沒發現異樣。

“可是好像還是不太對啊!兇手在成望之的房間裡分屍扔屍,那天夜裡成望之去哪裡了,被迷暈了?我們十分確定他當天真的在房間裡休息的。”

沈青瑜恍然,“難道真的是成望之是兇手?”

這就對了,殺陳維時,因為誰都沒注意,所以他也不用什麼手法,殺完人帶走了頭,那日範亭不見了,其實是被叫到他房裡,當天晚上,沈青林守在樓下。

成望之將範亭分屍扔到了樓下,第二天範亭屍體被發現,他躲過了沈青林等人的搜查後自殺。

沈青瑜“唔”了一聲,又覺得哪裡不對。

慕洵似是自言自語,“這件案子不會有兇手了。如果能定成望之的罪那當然最好。”

沈青瑜好奇道:“什麼意思啊?”

慕洵就像之前在沈家那樣,笑道:“若是都告訴你了,那還有什麼意思?慢慢想吧。”

好煩人!

沈青瑜目送慕洵離開,對著他的背影好一頓比劃才稍稍解氣。

她覺得自己關於案件的想法是沒什麼問題的,可真的會是這樣嗎?

沈青林睏倦極了,看守的人那麼多,他總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剛一躺下,就聽到大力的砸門聲,和那擾人清夢的人聲,“大哥,大哥,是我!”

沈青林身邊的侍衛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公子,開門嗎?”

他深呼吸了幾次,控制了情緒,才有氣無力道:“開吧!”

沈青瑜興沖沖來找沈青林,發現他不僅臉色不太好看,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突然想起眼前人是已經兩天都沒怎麼睡覺了。

她對於剛剛拍門的行為感到一瞬間的心虛:“大哥,你是睡了嗎?”

沈青林皮笑肉不笑,“現在醒了。說說你找我做什麼吧。”

來都來了,沈青瑜沒多考慮一會兒,就決定還是把她的發現和猜想都說給他聽。

沈青林越聽眉頭就皺的越緊,“說不通,先不說成望之殺人的理由有多勉強,就算真是他殺的人,那木偶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也許送木偶和殺人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呢!”

“好,我們就當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那成望之衝動殺完人後,為什麼要帶走頭?”

沈青瑜想不出來,抱著腦袋趴到了桌子上,“什麼原因都好,就帶走了嘛!反正最後人頭都找到了。大哥覺得成望之不是兇手?”

“當然不可能是他,他若是能因為死了兩個人就心懷愧疚,那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沈青瑜見他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打起精神應付自己,總算是體貼了一次,“大哥你多休息吧!”

她回到房裡裡,自己理頭緒。

死了三個人,首先先考慮第一種情況,是第三者兇手。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那麼他需要潛伏在成望之的房間裡做完殺範亭的步驟。

然後在所有人都在廳中時,分身去殺成望之。除非有分身,這誰能做到。

如果真的有除了他們一行人以外的人藏在暗處,那他們這來來回回找了幾遍都沒找到也太沒用了些。

第二種情況,兇手是成望之,不,不是。沈青瑜突然想明白了一點,第二種情況,兇手在三人之中。

這就和慕洵說“這個案子沒有兇手”對上了。因為兇手也死了,當然就沒有兇手了。

她有些興奮,慕洵問的那木偶的人頭究竟是摔斷的,還是本身就是斷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木偶的人頭不是摔斷的,而是本身就是斷的,所有人都見到了斷頭的人偶,等看到無頭屍體的時候,就會下意識認為死者和人偶的情況一樣。

見到穿著陳維衣服的無頭屍體,一開始還會想是不是死的不是陳維,可等到出現了第二具無頭屍體時,大家就已經預設了死者的身份,而這一開始就是錯的。

等到第三具無頭屍和三個人頭一起出現,所有人就已經完全相信,他們所認為的死亡順序。

其實完全是錯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先死的人不是陳維,而是範亭,而範亭房間裡發現的無頭屍體才是成望之,最後自殺死的才是陳維。

那麼他兜了這麼一大圈的目的是什麼呢?反正他都是要死的,兇手是誰有什麼重要的?

如果陳維是兇手,那麼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就只有兩個人,範亭和成望之。

這其中一定還有她沒能猜透的秘密。

她本應該為了自己破解了這起案子的手法感到開心的,但是卻有更多的疑團將她包圍。

陳維用了這麼繁瑣的手法殺人的原因,還有他對範亭和成望之的恨意從何而來。

她的這個猜想是真的還原了作案的手法嗎?

如果是對的,那這個手法不光她看出來了,慕洵應該也猜到了,可他根本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好像是期待著成望之被認定為兇手。

那她該怎麼辦呢?靜觀其變,看接下來會如何發展,還是將自己想通的事告訴給那些查案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