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撞破南牆

【漸漸的，羅蘭看清了一切，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蝴蝶！都是蝴蝶！

所有的一切都像蝴蝶！

它們層層疊疊，小蝴蝶是大蝴蝶身上的圖案，大蝴蝶則是更大蝴蝶的圖案。

從最微小的細胞和原子到人類、物體、小鎮、領地、整片大地、天空，再到璀璨星河，一切皆是蝴蝶的一部分……】

【慢慢的，羅蘭直視到了那真正的神明，原來，所謂的...】

滴滴答答...

一滴滴汗水流淌在書頁上，模糊了後面的文字。

“呵....呵啊...呵啊呵啊...”

羅蘭就像那快要溺死的人浮出水面吸氣的一剎那，胸腔猶如破損的風箱般喘息不已。

不知道他剛剛在觀想中，到底看到了什麼，他瞳孔處於極度驚恐狀態，的肌膚蒼白如溺水後的死者。

他盯著對面鏡中的自己，久久無法回過神來。意志似乎已經陷入了模糊中。

他沒有注意到書中出現了新的文字：

【我們懷抱巨大期望，創造了這本魔法書，並在家族血脈中設下詛咒。】

【我們的目的是讓後代代替我們，直面那世界的最深層，直視真神。】

【然而千百年來，絕大多數人在剛剛初窺神明一角時，便已陷入極度瘋狂。】

【只有零星幾人，窺視到了真神的真實本貌。】

【但他們都比不上羅蘭--他並非窺視到了真神，而是直面了真神！】

【無人知曉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但據往昔記錄，未曾有人在接觸真神後，仍保持清醒、冷靜的理智。】

【我們並不期望羅蘭保持冷靜思考，我們唯求他說出的第一句話，不至於太瘋狂...】

羅蘭在緩過神來後，說出了的第一句話是：“我剛剛反覆檢查了一下我的魔力情況...”

他抹去額頭的汗水，閉上眼，冷靜地再次確認自己體內的魔力：“我成功的突破了境界，魔力也增長了很多！”

羅蘭沒有像是書中所說的那樣，說出了什麼瘋話。他不僅保持了清醒，還冷靜地檢查了自己的魔力狀況！

這表明他的理智依舊完好無損。這與手札中先祖們的殘念所說的情況完全不同。

書頁上再次出現新的文字。相比之前，這些文字顯得異常混亂：

【這，這怎麼可能？！】

【他，他剛剛怎麼可能檢查自己的魔力情況？！】

【不，不可能！】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不可能有人在觀想後，仍保持理智！甚至去冷靜的檢查自己當前的狀況！】

【更不可能有人，真正直視真神！】

【因為阿萊耶根本就是我們虛構出來的神！】

【祂根本不存在！】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原來，所謂的阿萊耶愚痴之神，根本就是一個虛構出來的神明。

阿萊耶是一個家族的名稱，是羅蘭所在家族的名稱。

那群瘋狂的先祖，設定了一條虛假的路，並封上了一堵牆，可羅蘭卻撞破了這棟牆壁，走出來了一條真正的道路！

當羅蘭伸手拿過書，看到手札中出現的文字後，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阿萊耶怎麼可能是一個不存在的神明？我剛剛明明看到了。他長得...和我一樣。”

“祂的確應該和我長得一樣，因為阿萊耶就是未來的我啊。”

“或者說，祂是我未來的法相。”

“阿萊耶是我的未來。”

“羅蘭是我的現在。”

“而我的前身，是我的過去。”

“我的過去已經消失不見了，他被現在的我替代了--我已經斬掉了我的過去！”

“等我走完巫師之路點燃神火，便是斬掉‘現在’。再等我成神後明悟真理，便是斬掉了我的未來！”

“這便是斬三尸了！”

“我，已經悟了。”

書中出現了新的文字，回應起了羅蘭的話：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三尸？】

【你果然瘋了！！你瘋了！】

【你怎麼可能是阿萊耶？！那是我們虛構的！你沒有未來，伱的未來不是神！你就是一個瘋子，瘋子！！】

羅蘭看著書中的文字冷笑不已：“呵呵，我的心魔啊，你騙不了我的。”

“沒錯，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先祖，是我的心魔！”

“因為我的先祖們，不可能費盡心機的，創造出一個虛假的路，然後讓後代去研究——他們圖什麼？圖他們都後代能發瘋？這不符合邏輯啊！”

“因此你肯定不是我的先祖，你們是心魔！”

書中做出了回應。

【心魔?什麼是心魔?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你的先祖！】

其實，手札中一直隱藏著先祖們的殘念，所以這些文字，還真的是羅蘭的先祖們書寫出來的。

但現在任先祖們怎麼說，羅蘭都不會相信了。他的邏輯很簡單--先祖花費了千年的時間，不可能搞出一條假路讓後代去修練吧？

這群先祖得有多神經病才能幹出來這種事？

所以他沒有理會這些文字。

他是看向了窗外的天空，說道：“我在這個世界的先祖們啊，你們可以安息了，你們創造的道路是正確的！我用這本書，觀想到了我未來成為神時的樣子……那個有著無上偉力的阿萊耶。”

“我現在還嫩弱小，會面臨很多考驗……”

“但我會堅定不移的。”

【你在說什麼啊！這條路是假的！假的！你不是阿萊耶，你不是神！】

實際上，羅蘭的家族先祖們確實是一群瘋子。這群瘋子編寫《阿萊耶手札》，目的是誤導後人，讓他們陷入瘋狂，無法進入魔法的殿堂。

結果，現在卻有一個人按照他們的方法，直視了神明，並從中獲益——先祖們當然接受不了了！

畢竟，阿萊耶只是一個虛構的神明。怎麼可能有人看見？

這本書所指引的方法，原本是一條錯誤的道路！但羅蘭卻撞破了南牆，走出了一條活路！

——對那些編故事的先祖們來說，這簡直是致命一擊。

【我們沒有說謊！我們就是你的先祖啊！】

【手札中的內容，都是我們編造出來的！都是假的！你不可能成功晉級！】

【所以你瘋了！一定是你瘋了！】

【你根本就沒有晉級！別想騙我們，假的！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羅蘭無視了那些文字，說道：“堅定道心！”

無論羅蘭是不是未來的阿萊耶愚痴佛祖。

他現在身上那低等學徒的魔力，都是實實在在的。

這說明，這本書能讓他這種七元素資質的廢物成功的晉級。

也說明，這本書對他有用。

這就夠了。

【瘋了！哈哈哈哈！瘋了！哈哈哈*&&……&%家族終於後繼無人了&%&%預言不會實現了&%我們完成遺願&%&%】

羅蘭的道心是堅定了，但先祖們卻瘋了。

他們寄託在魔法書上的最後一縷殘念，在瘋狂中徹底消散了。

自此，《阿萊耶手札》這本魔法書不會再被先祖們影響與控制，成為了羅蘭的私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