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密使離開,平王似乎有了些莫名的危機感。此番送萬飛桐上京師表態,實際上是有風險的,當日畢竟有一名天山弟子逃脫了,平王府發生的事,必定會傳到靖王府。

不過,他心下也是算定靖王不敢拿他怎麼樣,才把萬飛桐當個棄子用的。北地的訊息,他不一定非得透過萬飛桐才知道,他有自己的渠道。他就是想表明個態度,你們要打就打,我襄陽是不奉陪的。無疑,靖王必定很不滿意。明面上,你襄陽得接受朝廷的節制,但實際上,雙方之間自有鴻溝,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時期。

可不滿意又能如何?你靖王怕也沒能力同時向江南和襄陽進軍吧!

所以,平王認為,靖王這時候,即使是有再大的意見,也得忍著。但,朝廷大軍立馬就有了反應,卻真是有些可疑,這讓他有些吃不準了。

“張將軍,你再說說,你對此事,作何看法?

張達捻了捻鬍鬚,這個正值盛年的漢子,素有謀略,個人的武力值也很高。

“王爺,屬下以為,當此之時,以不變應萬變,才為長策。既然弄不清朝廷的真實用意,莫不如還是深溝高壘,嚴加防備為好,以襄陽城之堅,以我軍將士之勇,無論是朝廷還是江南,都未必能討得了好去!”

不得不說,這個戰略思想是對的,至少,不會輕易地翻船。

平王對他倚仗甚重,一聽之下,甚合心意。

“哈哈,張將軍,就依你所言,著襄陽、樊城諸地守軍,加強戒備,嚴密監視北地動向!哼,本王就不信,這杯羹,本王就不能分一分!”

這話,很狂,也很大逆不道。只不過,這廳中盡是平王的心腹,大家都想有朝一日,能得此從龍之功,自然,紛紛地應和著。

“王爺威武,問鼎天下,指日可待!”

“我等誓死效忠王爺!”

……

諸如此等,實在一時耳麻。

這卻也不表了。

江南這邊,福王府裡,其時,亦為此事在做議論。

“王爺,管他是真是假,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聽方將軍說,上回武林大會,咱們的水軍將士,幾百便可破他數千,有如此精兵強將,怕他個甚!”

韋武率先發言,意態甚豪。他自然是有這個本錢的,用兵伐謀,衝鋒陷陣,哪樣他不精通?上回沒有機會與朝廷的官兵交手,他可是連呼遺憾呢!

福王笑了笑,在他的計劃裡,向天下發檄文,共討靖王、以清君側,本也是不久之後的事。但朝廷現在就用兵江南,卻讓他不太相信,難道靖王要不宣而戰?

“王爺,韋將軍說得也有道理,我江南將士,個個以一敵百,著實也沒甚可驚擾的。範某以為,不管朝廷是否要對江南用兵,我們都可以順勢將大軍推到前方去,變被動為主動,反正,再過些時日,我們也得和他們撕破面皮!”

這自然就是福王府的首席軍師,範尊範夫子了,他更長於在戰略上的構劃。

“哈哈,二位都說得對啊!本王亦正有此意,不過,平王府那邊一直態度不明,本王度之,他必是想有所作為啊!韋將軍,贛州一帶,亦不可不防,尤其是九江,一定要嚴防他趁亂取事!”

福王可不似平王,事事須倚於臣下,他亦是英武不凡,頗有謀略。如今這局面,平王有了不臣之心,這自然也屬正常,從某種角度來說,或許也並非壞事,至少,他們可以牽制一部分北地的兵力。但不管怎麼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南北交兵,也不能讓他坐收漁利,抄了自家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