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南軍的實力後,董亮變得更謹慎了。

“沒本將軍命令,誰都不許出城!”

城頭,守衛更嚴了。各樣的守城器具,很快地堆滿了,什麼滾木啊,礌石啊,飛叉啊,甚至數十個大鐵鍋,冒著熱汽,在長長的城頭,擺了一溜。

“這北軍將領倒有些本事!”

韋武帶著幾名將官,看著浚遒城頭上的變化,喟然一嘆。

“傳令下去,召各營將官,申時到中軍大帳,共商破敵良策!”

也沒什麼說的了,這第一關,必須得過。

天色將晚,兩軍隔水相對,天地間,一派肅殺之氣。

中軍大帳內,數十名將官齊聚於此,目光齊唰唰地看著韋武。

“眾兄弟,攻城不似野戰,我軍戰力再強悍,終究也免不了會有死傷。我今召各位至此,便是想聽聽,兄弟們有甚良策,能最小程度地減少傷亡,拿下這小小的浚遒城!”

韋武環視眾將,緩緩說道。

眾將一時未語,皆垂頭思索。

“大將軍,屬下以為,用兵之道,攻心為上!”

總算,有一將軍越眾而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將,姓馬名魯,乃韋武帳下一偏將,據說是當年西涼馬超的後人,善使長槍,尤多計謀。

韋武一喜,看向馬魯。

“馬將軍且說來!”

馬魯再次行禮,振振有詞。

“以屬下之見,莫如先發一輪信箭射入城中,曉以王爺興師之大義,並宣諭我南軍優待降卒之恩德,料得北軍中亦有忠義之士,若能舉旗應之,此城不難破矣!即便,無人願應,亦足可動搖彼心!”

這番話一說來,眾將紛紛點頭,韋武卻微笑著,並不急著下結論。

“心戰,為上,此兵法要略。馬將軍此議,甚妙,只不過,此處卻有一個關竅,甚難為之。諸位想想,浚遒城的護城河,雖不甚寬,亦有二三十米,若欲行此計,須得有能拉得五石強弓的弓手方可,然遍觀諸營,此等好手數來料不過百。另,這浚遒的守軍又豈會任我等肆意發箭而不止?”

這還真是最大的困難。敵軍已經虎視眈眈,恐怕眾弓手都到不了有效距離內,便將遭受城頭的暗箭。

“那如此說,我們豈不是毫無辦法?”

這時,韋大寶卻有些急躁了。

“也並非如此,馬將軍的計策,一定要用。不過,換個用法。”

韋武笑了笑,顯然,已成竹於胸。

“大將軍,您已有良策?”

眾將齊聲驚問。

“呵呵,眾兄弟,今夜且好好歇息,養足精神,但防著敵軍劫營即可。明日繼續叫陣,以擾敵心,最遲後日,這浚遒城,必破!”

韋武並不說破,心中計已初定。眾將於是也紛紛辭去。

不多時,天色漸黑,月淡星疏。

“師弟,此事便拜託你了!”

韋武握住一名親衛的手,目光中充滿期待。此親衛,是與他同在靈隱寺隨盤陀大師習武的師弟,袁達。

袁達其貌不揚,為人沉穩,並不多言,只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幾乘快馬悄悄地離營而去,漸漸地消失於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