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卻突變,起了好大的霧,數米之內,難以見人。

但韋武這邊,卻絲毫未敢大意。這樣的天氣條件,對雙方來說,都是行好計的絕佳機會。

該織的口袋,早已織好,該做的防禦,也已到位。南軍士兵們,五更不到,便已吃飽了飯,各就各位。

不多時,隱有馬蹄聲響起,漸漸地,越來越密集,喊殺聲,亦隨之而來。

原來,崔元看到大霧時,也是一陣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我軍三面出擊,一陣騎兵踏過去,必殺得南軍哭爹喊娘!”

“將軍,未可輕敵也,如此天氣,敵固不見我,我亦不見敵啊,若是敵有所預備,只怕,反於我軍不利!”

一旁,隨他坐鎮中軍的另一員將官,姓關,名一鳴的,卻面有憂色,出言諫道。

這關一鳴,據說是關二爺的後代,善使刀。不過,在崔元帳下,不太那麼受重視,此番被壓在中軍裡,更無機會立什麼軍功。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不要緊,我五萬中軍在後,縱是南軍有什麼名堂,亦能應付得了!”

崔元話是這般說,可心裡並不甚在意。

關一鳴見他如此剛愎自用,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當先殺入南軍營中的,是舞著大刀的焦猛。他哇哇地大叫著衝過去,一刀便砍翻了南軍營前的木柵。不過,實因目力有限,能看到的南軍也是影影綽綽,若隱若現。而看到他們殺進來,都作勢欲逃。

“吃我一槍!”

忽地,斜刺裡卻有一將持槍刺來,非是別人,正是馬魯。

焦猛正愁沒對手過招,大刀一磕,便欲讓馬魯感受一下自己的威力。

哪知,馬魯這一槍不過是虛招,他雖是西涼馬超之後,槍法精妙,不過此時欲行誘敵之計,哪會跟焦猛死戰。

只見他虛晃一槍,一拉馬韁,掉頭就跑。

“想跑!”

焦猛不知是計,大怒,自是夾馬便追。

身後的將士見主將跟去,生怕他會有失,也趕緊地隨之而去。

可焦猛追了一陣,卻已不見了馬魯的蹤影。

“這狡猾的南人!”

他橫刀勒馬,恨聲罵道。

“哈哈,爺爺在這兒呢!”

不料,這時馬魯卻不知從哪裡又冒了出來。

“好你個賊子,受我一刀!”

焦猛一聲喝道,刀又高高揚起。

“焦將軍,且慢!”

身後的副將感覺不太對勁兒,大聲勸道。

“為何?”

焦猛尤自怒氣上頭,不解地問他。

“焦將軍,敵將一再避而不戰,此必有詐!萬不可再追了!”

副將著急地答道。

“南人怯懦,一向如此,有何懼哉?”

焦猛還是不以為意。

“焦將軍,你不覺得蹊蹺嗎?咱們追了老大半天,敵軍卻沒見到幾人,這大霧之中,實在危機重重啊!”

副將真有些苦口婆心了,實際上,他是越說越怕。

這一說,焦猛才似乎清醒了些。

“嗯,倒還真是奇怪,南軍亦有十來萬之眾,為何一再躲避?糟了,我們中計了!”

他這一喊,心裡不免一慌,瞪大眼睛往身後一看,更是大吃一驚。

原來,此番他一路追殺馬魯,身後的人,卻似乎已寥寥無幾。

“走,回營!”

他大刀拍起,便欲掉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