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稟王爺,李將軍和韋將軍正在城外,看那個情形,只,只怕,荊,荊門……”

餘下的話,師爺不太敢說了。

“荊門破了?!”

平王這才有些小惶然,站起身來。

“應,應是。”

師爺只得應道。

其實不難推斷,不管是從人數,還是從氣勢,這支由李子亮和韋大用帶來的隊伍,都像極了戰敗的樣子。

“唉,等他們進城了,帶他們過來,本王再細問吧!”

平王頹然坐下,一時無計。

“諾!”

師爺趕緊點頭。

以如今荊州的兵力,加上這些逃兵,估摸著不過五萬,平王本身武力值就弱,軍事指揮能力也欠缺,這忽地回顧周身,竟覺得無一可託之人了。

莫是天要亡我了?

平王心中暗歎,無奈之至。

等師爺一走,無情才湊過來。

“王爺,何必唉聲嘆氣?勝敗乃兵家常事,現下,您座下仍有雄兵數十萬,東山再起,又有何懼?”

平王聽了,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谷城堅否?襄陽堅否?孟野、張達兄弟,哪個不英雄?便是這荊門的韋大用,難道是等閒之輩?”

顯然,平王信心已喪,這是自襄陽受挫後,再一次讓他遭受沉重打擊。

“王爺,雄心不可失啊!不說敵軍尚未破荊州,便是破了,鄂州、長沙、武陵郡,咱們還有數十萬兵力尚存呢!捲土重來,未可知啊!”

無名亦過來勸解道。

這兩兄弟,一路隨平王南逃,被平王素來視為腹心。雖不諳兵家之事,但見得多了,也會些說道。

平王現在的局面,他們不是不清楚,但兩兄弟當時受師父藏海上人之命來輔佐平王,所謂“師命難違”,早已將自己跟平王綁在了一條船上。說起來,這兩兄弟,卻實非無情無義之人。

“唉,大勢一去,不可逆也!”

平王仍是搖了搖頭。

長沙郡那裡,雖有世子坐鎮,但贛州將軍凌越又豈是好相與的?且,他們娘倆,在此危難之時,又不知能否收留自己?

至於鄂州,倒是有大女兒明珠郡主和大女婿陳肅守著,陳肅亦有萬夫不當之勇,只是,若荊州一破,鄂州身處北軍與南軍之間,那一片幾無險可守,這自顧都尚且不暇,哪裡還顧得上自己?

如此一想,平王更覺氣餒。

“先守一守吧!”

但終究,平王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實在守不住,就往武陵郡去吧!”

這武陵郡,其實也是平王不太想去的地方。

那年,他轄內各州郡例行到襄陽進貢時,他的二女兒慧寧郡主,竟與武陵郡宣贊將軍之子宣豹一見鍾情,以至偷食禁果。後來,慧寧郡主腹部漸大,實在隱瞞不住,只得將實情告訴了王妃。這一下,惹得平王勃然大怒,以堂堂郡主之尊,此等醜事,怎可發生在他頭上?

當然,他倒也並非看不起這宣豹,宣豹文武全才,人物風流,要是沒發生這種事,且按正常地規矩來提親,他不論怎麼的,都會應承下來。只是,這麼一弄,就讓他膈應了。

這件事,讓平王是氣惱了許多天。而慧寧郡主見父親是這個態度,一氣之下呢,就偷偷跑去了武陵郡。

出於維穩的考慮,平王最終是嚥下了這口氣。畢竟,宣贊坐鎮武陵郡多年,境內百姓敬服,輕易可不能向他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