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際,已先他們到了嶽州的李子亮,順利地見到了李子玉,併成了他的座上賓。

“子玉,昨夜所議之事,你究是做何打算?”

會客廳裡,李子亮按捺不住,向李子玉問道。

李子玉,身長八尺,膚白麵美,一如冠玉,實符其名。

見族兄李子亮如此問來,他只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並不開口。

“子玉,徐將軍神勇無敵,智計百出,若你不速作決斷,只怕,少不得這嶽州城要成一片屍山血海啊!”

李子亮又跟著逼問,說實話,當說客,他還是水平欠了點。

殊不知,李子玉雖與他出身同族,然文才武功,均遠勝於他。不過,其人頗重情義,更講禮儀,敬著李子亮為其族兄,故並沒給他什麼不好的臉色。

關於襄陽及荊州之事,李子玉幾日前已有耳聞。徐浪的陸路大軍一路招搖過境,他也並非不知。只是,他畢竟亦讀聖賢之書,尤守忠義之道,既一日事於平王,自不可說背之就背之。這兩日來,他已嚴加戒備,只待荊州兵來,便好施展自己的本事,報平王素日之恩。

且,李子玉文武全才,對其武功尤為自負。你李子亮說得那徐浪如何如何,天花亂墜,他聽著,總是心裡不服。只是,他又涵養極好,並不會與李子亮爭辯個什麼。

但現在聽李子亮又說起徐浪來,他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哼,兄長,你我本同為王爺麾下之將,今雖各歸其主,然,你又何必如此長他人之志氣,滅弟之威風呢?你豈不知,弟之勇力,不說冠絕全軍,卻也並不比你那韋兄弟差多少吧!且,有敵遠來,弟守土有責,豈有不戰而降之理?”

李子玉說著,面色竟有些紅了,顯見得有些動怒。

“這,子玉,為兄豈是那個意思?說來說去,還不是不希望咱們兄弟相殘,不希望嶽州城的百姓受累?”

李子亮反應倒也快,見他神色有變,趕緊正色辯解道。

“不不,兄長,這兄弟相殘,弟是絕對不肯為之的,弟料兄長也下不去手呢!畢竟,咱們兄弟從小一塊兒長大,不是親兄弟,也如親兄弟。至於你說岳州城的百姓,他英王不是自詡仁義之師嗎?又怎麼會為難他們呢?”

李子玉果然厲害,這一番話,頓將李子亮說得一時無語了。

“那,那,子玉,你待如何?你或許不知,為兄來之前,已是誇下海口,更是百般稱讚你為一代奇男子,必能讓兄幸不辱命。現下,為兄若是這般回去,又有何臉面?”

半晌,李子亮終於說出話來,這理由,似乎也還提得有點意思。他啊,還是想打人情牌。

“兄長,此事,就此罷了吧!若他徐將軍想取嶽州,只管放馬過來。他要使什麼招,我李子玉,一併接著。”

沒料到,李子玉卻更見堅決了,這話,說得不容質疑。

“子玉,你要三思啊!”

李子亮一急,沉聲勸道。

“呵呵,兄長,我意已決!這樣吧,你我兄弟久未相見,莫不如趁著戰事未起,且在嶽州盤桓兩日,咱們好好喝喝酒,敘敘舊吧!”

李子玉搖了搖頭,霍然站起身來,神情無比堅毅。

顯然,他並不想輕易地開啟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