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喊得兇,小廝扶起自家主子就跑。真被送去官府,老爺非揭他們的皮不可。

院子裡的家丁叫得兇,卻沒真正追出去。

管家轉身前去稟報夫人:“李家公子已經走了。”

“居然做出爬牆這種行徑,簡直、簡直……”蕭夫人氣得不行。

蕭風和一陣後怕,頓時反應:“明日一早,管家你帶人去報官。就說家中遇到賊人,打著李八公子的旗號想闖進府。事情宣揚得越大越好。父親問起來,你也這樣回。”

管家領命。

蕭夫人欣慰看著女兒,別人幫助不如自己立起來,軟弱是沒用的。

另一邊。

小廝怕被責罰開始勸:“少爺,趁老爺還沒發現,我們快回去吧。”

李希祖憤怒道:“回什麼回。少爺我受了這麼大委屈,直接回去算怎麼回事。找家酒館,我要喝酒。王家也好,蕭家也罷,一個個都欺負我。你們給我等著,等著!”

不敢忤逆,小廝就近找家酒館。

李希祖叫上幾壇酒,咕嚕咕嚕灌下去一掃憋屈。

醉意上頭,他十分不服氣:“老子是侯府的公子,頂天立地的男兒。怎麼能受那些人的嘲笑!對,不能接受。我一定要一雪前恥。走,走。去一雪前恥。”

小廝扶住搖搖晃晃的主子,不知道要上哪兒。

等站在上官府門口,他們十分疑惑。

來這幹什麼?

李希祖指著大門道:“給我去叫門,我要見上官海桐。去叫!”

沒辦法,小廝只能上前叫門。

門房開啟一條縫,詢問來人是誰。小廝報上名號。

門房趕緊把門關上,跑去稟報。

落晚院。

上官海桐正專心致志看書,聽見稟告一笑:“派人去侯府通報一聲。”

“是。”門房退下。

上官海桐放下書起身:“幻霜,叫上家丁隨我出去。”

幻霜不理解,有必要理會嗎?

她點頭:“我立刻去辦。”

大門。

李希祖醉得滿臉通紅,他打個酒嗝不耐煩喊:“人呢?怎麼還沒來?人……”

一聲響,門敞開。

一身月白衣裙的上官海桐走出來,發上只插一根簪子。

簡單素雅,清麗脫俗。

李希祖一時看呆,雙眼大瞪,心裡蠢蠢欲動。

上官海桐輕輕一笑:“李八公子夜裡叫門,不知有何重要之事?”

美人的笑,勾魂攝魄。

小廝連扯帶拉,才把主子叫回神。

李希祖一副施恩的模樣:“我來是想告訴你。雖然咱們婚事推後,但可先做夫妻。你們這些下人,還不跪迎姑爺。我可是永安侯府的嫡子,做我的女人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上官海桐嗤笑,好久沒見這麼蠢的人。

幻霜氣憤道:“永安侯府的嫡子怎麼毫無禮數?即便我家姑娘並未孝期在身,也不該出言羞辱。我們上官府是清白人家,做不出腌臢之事。李公子還是去煙花之地尋開心吧。”

“你個婢女,有何資格說話。不進府,當街也不是不行。”李希祖勾起笑,興奮不已。

“你你,無恥至極!”幻霜怒極,一雙眼狠瞪出言不遜之人。

上官海桐神情淡淡,看李希祖猶如看一個死人。

上輩子讓他死在青樓花魁肚皮上,全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意願。

這輩子該用什麼死法呢?

醜陋又噁心的死法……選項挺多的。

馬蹄聲和腳步聲匆匆而來,李宗允領一行人趕到。

他高坐馬上,一手勒韁繩,一手揮鞭重重打在不爭氣的弟弟肩上。

霎時間,皮開肉綻。

李希祖痛呼一聲,跳起來大哭。

“帶回去。”李宗允冰冷下令。

隨行的家丁立馬將李希祖拖走。

李宗允翻身下馬,上前拱手:“家弟吃醉了酒。多有得罪,還望姑娘海涵。”

上官海桐眼眸深幽,輕輕笑:“李八公子膽氣驚人,侯府後繼有人啊。”

嘲諷之意過於明顯,李宗允皺眉抬眸:“姑娘與家弟尚未退婚,你早晚也是侯府的一員。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今夜抱歉,在下告辭。”

他大踏步轉身,利落上馬。

上官海桐望著上輩子的手下敗將,勾起唇角:“人盡皆知的事,我說與不說有何區別?不過是你們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罷了。大公子,對嗎?”

李宗允回頭,目光凌冽:“上官姑娘,須知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只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官海桐毫無退意。

或者說永安侯府一直是她的獵物,絕無可能收手。

李宗允眉頭緊皺。

上官海桐輕鬆笑道:“大公子可知道鶴頂紅之毒?”

突如其來的一問,令李宗允疑惑:“自然知曉。為何問起此物?”

“知道便好。大公子請回。”上官海桐含笑請。

因為上輩子大公子死於鶴頂紅之毒,還是髮妻親手送上。

她稍稍推波助瀾,便讓永安侯府的繼承人魂歸西天。

死前憤怒又怨恨,不懂結髮妻子為何下此毒手。

李宗允,李大公子。這一次要不要試試別的死法?

更加痛苦的死法……

李宗允一臉莫名,駕馬離開。

幻霜氣不過:“什麼人哪。還侯府呢。我呸。”

上官海桐十分淡定:“幻霜,將今晚之事散播出去。”

一愣,幻霜憂心:“此舉固然能讓那下賤胚子名聲狼藉,可也累及姑娘聲譽。”

“聲譽這種東西,在乎時自然重要,不在乎便一文不值。去辦吧。”上官海桐轉身進府。

吃過嫁人的苦,這輩子她不想嫁給任何人。若一個不好的名聲能阻擋桃花,何樂不為。

“知道了。”幻霜依舊很生氣。老爺挑的什麼姑爺,爛透了。

永安侯府。

李善齊怒不可遏踹翻李希祖:“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事?!”

侯府夫人哭著相護:“老爺,他知錯了。他身上有傷,受不住打啊。”

“不想捱打,別幹出荒唐事。來人,把他丟去祠堂好好反省!”李善齊負手不想多看一眼。

下人立刻進來,把李希祖帶下去。

侯府夫人還想求情,見侯爺臉色不好作罷追兒子去。

一旁的李宗允開口:“爹,上官府可能要退婚。”

李善齊轉頭,冷聲道:“這婚豈是他想退就能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