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羨陽接過令牌翻看一眼,上面刻著一個字。

“肆。”

然而,不用多想也知道,相同的數字組成的隊伍為同一組。

楊源眯眼望向劉羨陽,冷哼一聲,旋即雙腿微蹲,身形瞬間躍起數丈,衣袍翻飛間,俊美男子緩緩落下,手裡已經多了一張令牌。

楊源低頭望向手中令牌。

“貳。”

而此時,廣場上空的令牌也被取走得差不多了,已然所剩無幾。

廣場上聲音一時間變得嘈雜起來。

書院弟子開始互相詢問彼此手中令牌上的數字。

有人也開始大聲呼喊,說出想要交換的令牌,以及自己手中令牌的數字。

楊源笑容滿面地望向相貌和身材一般出眾的少女。

“陳師妹,你手中令牌所刻數字為多少?”

陳對默不作聲,全然當作沒有聽見,楊源也不惱怒,只好將目光投向高大少年,劉羨陽微笑,好心地揚了揚手中令牌,把上面所刻數字給拂源宮的少宮主展示出來。

楊源笑容不減,說道:“師弟可否與楊某交換?師弟想要什麼報酬儘管提。”

只是他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

劉羨陽滿臉驚喜:“當真?”

見狀,楊源笑容更甚,心中不免腹誹,洞天福地出來的土包子,終究還是土包子。

“自然。”

劉羨陽略顯激動,然後為難的看向陳對說道:“陳師姐對不住了。”

陳對面無表情地看著劉羨陽,旋即默默移開視線,眺望遠處。

劉羨陽摸了摸下巴,思索著說道:“報酬嘛……師兄如果真想要換我手中令牌,那就額外給我十顆穀雨錢。”

看陳對的樣子,劉羨陽的行徑似乎惹得她有些不快,也算他小子識相,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地挑釁自己。

再者,平時很少見到陳師妹的身影,此次如果能和陳師妹一同遊歷,則算是一個好機會,若能和陳師妹培養一些感情,十顆穀雨錢又算得了什麼?

楊源當即不再猶豫,掏出十顆穀雨錢,以及自己手中那枚令牌,一併遞給劉羨陽。

二人交換後,劉羨陽目不轉睛的點數起手心中的錢幣,僅僅十顆,卻來來回回數了好幾遍,一副守財奴的樣子。

周圍已經拿到自己想要令牌,且一直留心這邊的書院弟子,紛紛對劉羨陽投來鄙夷的目光,陳師姐主動為他拿來的令牌,竟然被他賣給了楊源。

不用想,哪怕陳對先前對少年有好感,此時也已經蕩然無存。

楊源拿到那枚刻有“肆”的令牌,沒有多看劉羨陽一眼,而是徑直走向,目視遠方的少女。

就在此時,每個人手裡的令牌亮起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光芒。

楊源笑容陡然僵硬,因為他手中的玉簡發出的光芒,竟然和不遠處少女手中玉簡光芒不同。

楊源眼前一花,眼前再不見少女的身影。

廣場上,眾書院弟子手中玉簡光芒瞬間擴大,包裹住眾人,然後一道道被光芒包裹住的身影,因為顏色的不同,出現在廣場不同的地方。

玉簡散發出相同顏色的身影,則出現在了一起。

而每個隊伍最前方,赫然都站著一位身穿儒衫,作夫子打扮的儒士。

楊源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身處綠色光芒的隊伍中。

劉羨陽和陳對二人,則被淡紅的光芒所包裹。

楊源恍然大悟,咬牙切齒怒喝:“劉羨陽,你敢耍我!?”

楊源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書院廣場。

劉羨陽正震驚先前術法的奇妙,尋聲望去,一臉無辜:“師兄何處此言啊?是你說想要我手中的玉簡,我好心把我玉簡讓與你,你怎麼能說我耍你?況且,我也沒說過我手裡的玉簡和陳師姐手中玉簡相同啊。”

廣場上竊竊私語不斷,隨即有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不少人甚至笑出了聲。

楊源氣急反笑:“好你個劉羨陽,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肅靜。”

一聲蒼老的聲音平淡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劉羨陽笑著把玉簡和十枚穀雨錢揣進懷裡。

站在最前方的夫子笑著搖頭,眾人也從看熱鬧中回過神來,齊齊作揖行禮。

“見過夫子!”

站在隊伍前方的老人,衝著眾書院弟子還禮。

“此次考校為期半年,想必你們也知道山下野修,最是仇視山上勢力,而且你們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仇家,山下行事切忌囂張跋扈,若非性命之憂,書院的夫子是不會出手相救。”

“至於考核內容,則是諸位的言行舉止。”站在最前方的儒士出言提醒。

“此行目的地昭雲王朝,考核開始!”

說完,老年儒士身形一閃而逝。

劉羨陽扭頭看向身旁女子陳對,好奇開口:“昭雲王朝距離書院多遠?”

陳對淡漠開口:“兩千裡?”

劉羨陽顛了顛包袱,握了握手裡的行山杖,愈發覺得準備一根行山杖是個明智之舉,兩千裡,依照他的腳程最少也得月餘,這還得是山川河流較少的情況下。

不巧的是潁川書院,便是坐山環山,出書院便要翻山越嶺。

下一刻,劉羨陽就聽見幾道長劍出鞘的聲音,數道身影御劍而起,南飛而去。

又有寶光流轉,有人手中巴掌大小的葫蘆,陡然間膨脹變大,有人盤膝坐在上面,騰空南去,轉瞬間身形消失在劉羨陽視野中。

劉羨陽心神嚮往,扭頭看向陳對:“咱們步行?”

陳對瞥了他一眼,只見她嘴唇微動似默唸口訣,她袖中一柄袖珍飛劍竄出,小巧玲瓏的飛劍不停在她身側盤旋。

陳對看了一眼劉羨陽,說道:“過來。”

劉羨陽走到陳對身側,後者屈指一彈,袖珍飛劍豁然變大,化作一柄三尺青峰。

劉羨陽忽然感覺後腰一緊,整個人便離地面越來越遠。

原來是陳對從腰後,扯住他的腰帶,把他提在手中,御劍南下。

劉羨陽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生怕陳對把他丟下去。

陳對冷笑一聲,手腕一擰,讓這個剛修行一個月的傢伙穩穩站在長劍之上。

劉羨陽額頭冷汗直流,忍不住去扯少女的衣袖。

只是站穩後,劉羨陽不免有些感慨,書院的衣服,別的不說,單是腰帶的質量還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