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下,天空中零星閃爍著幾顆星辰。

月光從窗外傾斜而下。

林邀月安靜的躺在床上,腰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覆上一隻滾燙的大手。

她下意識的躲閃,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別鬧。”

明明是十分正經的話,傳到了江徇的耳朵裡卻像是一曲盛情邀約。

他不自覺的伸手攬住這纖細的腰肢,輕輕用力將人直接拽到了懷裡。

“擺擺,就一次。”

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像是暗夜裡面蠱惑人心的惡魔,迫不及待的要將人拽入深淵。

房間裡的氣氛逐漸變得曖昧,一室淤泥——

等理智再次回籠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林邀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迎面就對上一張妖孽的臉蛋,她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卻被男人一把抱回懷裡。

“讓我抱一會兒。”

江徇將人圈在懷裡,將頭埋在林邀月的頸窩處,溫熱的鼻息傾灑下來。

兩個人溫存了不到十分鐘,林邀月就從男人的懷裡退了出來。

她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平靜的嗓音傳入面前人的耳朵裡面:“我擬定了份離婚協議,在客廳的茶几上。”

林邀月的聲音裡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卻讓江徇怔愣在原地。

他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聲音也不自覺變得冷淡。

“你說什麼?”

臥室的燈啪嗒一聲開啟,兩人面面相視。

男人凌厲的目光落在林邀月的身上,她卻像是沒感受到,淺笑著說道:

“沒辦法,江先生技術太差了,滿.....”

足不了我。

那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的紅唇就再次被人覆上。

這個吻裡多多少少帶了一絲絲的怨氣,林邀月感覺自己馬上都要呼吸不過來了,卻還是暗暗的跟面前的人較著勁。

“嘶——”

江徇吃痛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滲血了。

他看了眼林邀月,女人面容冷峻,像是故意跟男人慪氣般拔高了音調:

“江徇,你不行,別妨礙我找能行的。”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一拳砸在床上冷笑出聲:“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找你還不如去找鴨。”

......

江徇是摔門走的,林邀月一個人躺在主臥空蕩蕩的床上,呆愣的看著面前的天花板。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眼角不自覺就有眼淚滑落下來。

林邀月和江徇是商業聯姻,並沒有舉行婚禮。

她算是個小有名氣的藝人,在事業最最上乘的時候爆出婚訊對於林邀月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她欣然接受隱婚。

林邀月和江徇雖然算不上如膠似漆,但是也是相敬如賓,而某天,她做了個噩夢。

在夢裡,她是一本萬人迷小說裡的惡毒女配,而她成婚三載的先生,則是這部言情小說裡面對女主角愛而不得的深情男二。

起初,林邀月並不相信這樣荒謬的事情,可那個系統卻帶著她去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遍劇情。

在那個故事裡面,江徇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公司新來的小白花陶淇,也就是這個故事裡的女主角。

而林邀月,江徇原配妻子,會在一次活動中意外撞見陶淇與江徇攜手出席,不知道為什麼,故事裡的林邀月誤會了他們的關係,以為那是江徇在外面找的紅顏,她開始討厭陶淇,並一次次的針對她。

她變得敏感脆弱,變得可怕惡毒,她會去陷害陶淇,找人企圖猥褻她,甚至到最後找人綁架她,要殺了她。

但是陶淇每一次都能夠順利的化險為夷,並且一點一點的俘獲所有人的芳心。

故事的最後,林邀月變成了自己都不願見到的恐怖模樣,落得個人厭狗嫌,淒涼慘死的悲劇。

大抵是因為夢裡結局實在是太過於淒涼,林邀月最近心裡總是惴惴不安,每每夜晚她也總會想起自己淒涼的下場。

噩夢纏身,徹夜難寐。

直到昨天晚上,林邀月真的見到陶淇的那一刻,她心裡那點微茫的希望也徹底熄滅了——

陶淇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她不是那種很驚豔的長相,看起來乖乖的,像是春日裡勇敢向上的向日葵。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林邀月的心裡升起無數惡毒的心思。

那一刻,她好像真的成為了夢裡設定中的壞人。

所有不好的,在夢裡發生過的事情,就像是一把刺向她的利刃,難眠的夜裡,她抱住自己說:

“我不是壞人,我不會嫉妒她的。”

......

林邀月像是一個偷窺別人幸福的小偷,在觀察了幾天陶淇後,她驚恐的發現,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小說裡設定裡的走去。

所以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遠離故事設定裡的所有人,遠離男女主,也要遠離江徇。

她特意挑了個江徇在家的日子,將自己早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了上去。

她林邀月要做自己的女主角,不會成為什麼所謂的惡毒女配,也絕不會迷失自我。

沉寂的夜裡,林邀月躺在床上,難得感覺舒暢,她看著天花板一點一點的琢磨著之後自己的計劃。

與此同時,江氏集團頂層。

江徇站在落地窗面前,一眼望過去,整個海城的風光都被他盡收眼底。

陸清越揉了揉自己還有些迷糊的腦袋,看著江徇腳下滿地的菸頭問道:“大少爺,你半夜把我叫過來不是為了看你抽菸的吧?”

江徇沒說話,他摁滅手中的菸頭,坐到陸清越的對面。

“林邀月跟我提了離婚。”

短短一句話,讓原本還有迷糊的陸清越一下來了興趣,他坐直身子,眼底滿是不可意思。

“林大小姐主動跟你提離婚?”

陸清越拔高音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見江徇點了點頭,又繼續追問道:“為什麼啊?”

空氣忽然寂靜下來,江徇擰著眉,想起昨天晚上林邀月對自己說的話,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

“她說我不行。”

此話一出,江徇瞬間感覺有一束目光落在了自己身體某處。

他一記眼刀過去,陸清越當即收了視線,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五分鐘後,陸清越的聲音幽幽響起:“江徇,不行的話,要不要去男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