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裡哪怕已經到了半晚,也依舊日頭正好。

林邀月推門緩緩從裡面走出來,大家都已經在草地上等了有一會兒了,她看著前方大大的拍攝鏡頭,靦腆的笑了一下,然後坐在了顧昭昭邊上的位置。

兩個姑娘剛剛坐下,手就不自覺的牽到了一起,友愛的畫面被鏡頭捕中,瞬間吸引了好一波的CP粉。

見人都到齊了,導演雲澄才拿起一旁的大喇叭喊道:“大家都已經到齊了,接下來,請歡迎我們最後一位男嘉賓——”

隨著雲澄一聲令下,周圍響起隆重的音樂聲。

林邀月看著不遠處黑色邁巴赫,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別人或許不認識,但林邀月跟江徇朝夕相處整整三年,怎麼會認不出車裡等候的那個身影就是江徇。

她抿著唇,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

男人推開門,精緻亮著油光的皮鞋踩在地上,修長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

江徇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臉上掛著笑,手腕上一條鑽石手錶格外的亮眼,林邀月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他手腕上的是自己曾經買給江徇的週年禮物。

可......

她認真打量了眼那個手錶,最後只是釋懷的笑了一下。

怎麼可能,林邀月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塊手錶,被江徇隨意的扔在了衣帽間,除了剛拿到手的時候他像是施捨一般的帶了一下。

“歡迎,我們最後一位嘉賓,江徇。”

導演組的聲音將林邀月從自己的思緒里拉回來,她機械的鼓著掌,眼底卻看不出一絲絲的喜悅。

江徇的目光從在車上的時候就沒有從林邀月的身上挪開過,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人,渴望從她的表情上找到一絲絲的驚喜或者喜悅。

但是很可惜,都沒有。

男人有些失落,上揚的嘴角還是抑制不住的降了下去。

“大家好,我是江徇。”

他笑著望向林邀月,就像是這話只是說給林邀月聽的。

“江徇,你好你好。”

周圍人笑著迎接,江徇都只是笑著點了下頭,他不善言辭,面對著這種應酬的場合總是冷著臉。

要是在以前,林邀月肯定主動上前跟他說話,讓現場的氣氛不至於太過於的凝滯,可現在,她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掛著有些敷衍的笑容。

【好帥好帥,這個新來的男嘉賓真的好帥,簡直是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

【女媧,你把人家捏的那麼精緻!我呢!我是你隨手甩出來的泥點子嗎??!】

【三分鐘!三分鐘內我要這個男的全部資料!】

【舔屏了,這節目組從哪裡找來的絕世美男,也太太太太好看了吧。】

網上對於江徇的顏值一片好評,而林邀月就這樣坐在位置上,冷漠的看著。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兩人短暫的四目相對,然後就看到林邀月毫不留情的轉頭看向別處。

江徇心裡湧起一陣失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心口某處好像缺了一塊:

林邀月為什麼,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了呢?

他有些黯然神傷,耳畔就傳來陶淇驚喜的聲音:“江總?!您竟然是這的神秘嘉賓誒!”

陶淇主動湊到江徇的面前,一副兩個人很熟的樣子,她臉上帶著瑩瑩笑意說道:“自此上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您了,我還以為是緣淺,沒想到還不到三天就又見到了。”

她的聲音很大,刻意提高了音量,俏皮的衝著面前的男人眨眼睛。

林邀月自然也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微微有些錯愕,三天?

他們三天前剛剛見過面?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窺的神傷,臉上卻還是笑著。

【什麼!什麼!發生了什麼!江總?陶淇叫江徇江總,這人不會是衝著陶淇才來的吧。】

【我估計是的哦,倆個人三天前才見過,江徇一定是為了陶淇來的吧。】

【什麼江徇!那是江總!江氏集團的總裁!江氏集團!】

【江氏集團?就是那個帝都最大的醫療器械公司?江氏集團??!!】

【灰姑娘嫁入豪門的這種戲碼為什麼不能在我身上上演?】

江徇的身份不到五分鐘就已經被網上萬能的網友給扒出來了,而現在,陶淇朝著江徇伸出邀請的手。

男人看著面前人期待的眼神,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林邀月。

這不看不好,正巧林邀月也在偷看他,兩個人猝不及防的相視,林邀月快速的收回視線,有一瞬間的慌亂。

江徇看著她彆扭的樣子,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阿徇?你要不坐我邊上?”陶淇期待的望著她,小心翼翼的發出邀請。

可江徇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男人語氣淡漠疏離,透露著濃濃的生人勿進:“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

他唇瓣一張一合,字字清晰的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江瑤看著面前的人,忍不住搖了搖頭,而顧昭昭則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陶淇站在原地,整個人還沒有從剛才的衝擊裡回過神來,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些什麼挽回自己的面子,就看到江徇一聲不吭的朝著林邀月的方向走去。

她的手頓時攥成一個拳頭,不甘的緊緊盯著面前的人。

【我靠我靠,反轉了,誰說江大總裁是為了小白花來的,現在狠狠打臉了吧!】

【這節目是真的有意思啊,反轉也來的太突然了吧。】

【強烈預感,本節目第一個修羅場要來了。】

不得不說這個網友是真的預言家,只見江徇走到林邀月的面前。

林邀月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要開口了,卻見他輕輕的轉動方向。

江徇站在易言的面前。

兩人氣場相對,周遭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易言老師,我想坐邀月邊上,不知道您能不能忍痛割愛?”

江徇的話直白,傳入現場所有的人的耳朵,頓時起鬨聲四起。

易言從位置上站起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就這樣簡單的要將位置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