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初,重磅新聞!慕以安回國了!」

閨蜜蘇曉發來的資訊,讓沈瑤初有些發怔。

慕以安,高禹川的白月光初戀女友。

而高禹川,此刻和沈瑤初在一起。他剛洗完澡,圍著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沈瑤初怕被他發現,立刻收起了手機。

高禹川身上帶著與她一樣的沐浴乳清香,蜜色面板身材精健,他上了床就直奔主題,明明沒有太多技巧,卻總能讓她沉迷忘我。

他們的身體是契合的。

一夜過去,沈瑤初從乾渴中醒來,渾身好像被碾壓過一樣,痠痛難忍。她感覺床榻的另一側輕了,一回頭,看到高禹川正在找衣服。

“要走了?”她問。

“嗯。”他回答。

酒店暖融的燈光,勾勒出他疏離的輪廓。沈瑤初安靜地看著他穿衣服,沒有開口挽留。

她很清楚,她只是他的床伴。

兩年了,高禹川每次回鹿港就會找她,他們的相處也很按部就班:吃飯,看電影,上床,有時候會跳過前兩個步驟,只進行最後一個。

他熱烈的樣子,她只在床上見過。

“禮物在桌上。”

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轉身離開,隨手一帶,“咔嗒”一聲,門輕輕地關上了。

沈瑤初開啟了高禹川送給她的禮物,是一瓶包裝精緻的香水,卻讓她忍不住皺了眉。

不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大概就是這樣吧?同樣的香水,送了三次。

到這一刻,沈瑤初終於心頭一緊。

拿出手機,翻出微信裡的高禹川——那個被她備註為一個“。”的賬號。

想了許久,她打了幾個字。

「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

看著對話方塊裡的已傳送,沈瑤初侷促地攥緊了手機。

許久,螢幕上出現了高禹川的回覆,只有一個字。

「好。」

高禹川的回覆就像童話裡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敲醒了穿著a貨水晶鞋的路人公主。

沈瑤初忍不住嘲笑自己,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高禹川是江北航空鹿港分公司最年輕的機長,收入不菲,長相英俊,是整個公司年輕女孩的夢中情人。

而沈瑤初,是江航鹿港分公司醫鑑中心的航醫,是公司裡眾多“年輕女孩”之一。

她和高禹川的關係,連蘇曉都不知道。沈瑤初不知道怎麼說,現在也挺好,徹底不用說了。

一週後。

快到下班時間了,沒有病人,沈瑤初坐在電腦前寫病歷,蘇曉突然衝了進來。

“瑤初!高禹川過來了!”

蘇曉還在擠眉弄眼的時候,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推開了診室的門,一身妥帖的制服格外顯眼。

沈瑤初下意識抬頭,就撞進了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他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看到是她的一瞬,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僅僅一兩秒,兩雙剋制的眼睛就不動聲色地移開。

高禹川臉上是不易察覺的疏離冷淡,彷彿整個世界與他隔著一層厚重而迷離的霧氣。

這時,慕以安從他身後鑽了出來,大喇喇坐到了沈瑤初對面。

“一點小傷,非要來看醫生,以前在飛行學校受過比這重得多的,我也就是自己擦擦藥。”

慕以安名字軟軟糯糯,本人卻是利落果決的模樣,一身飛行員制服,穿得英姿颯爽。最近她在公司裡很出名,是鹿港分公司有史以來第一個女飛行員。

“醫生,麻煩了。”說著,慕以安遞上了受傷的手。

高禹川沉默了片刻,對沈瑤初說:“她手上劃了個口子。”

“嗯。”

沈瑤初不再看他,只是專心地為慕以安包紮傷口。飛行員不允許太大的傷口,好在她的創面很小。

兩人走後,診室裡恢復了安靜,蘇曉終於忍不住開始八卦起來。

“真誇張,那麼點大的傷口,來晚點估計都癒合了。果然初戀就是寶貝,分了兩年了,還是這麼上心。平時看高禹川總是冷冷酷酷,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果然還是物件的問題。”蘇曉說:“不過,聽別人說,高禹川這兩年應該也是有女人的,有次他來體檢,我們中心的護士說他身上有‘草莓’。談了也不公開,估計是那種走腎不走心的Cheapgirl。”

沈瑤初被蘇曉說得面上有些發熱,她不想承認,她就是蘇曉說的那個Cheapgirl。

“你說,高禹川還會不會和慕以安和好啊?”

沈瑤初收拾了桌面,“也許吧。”

“和你說八卦真沒意思,我去找別的同事聊了。”

蘇曉剛走沒多久,門又被推開了。

沈瑤初以為是蘇曉去而復返,忍不住皺了眉:“又有什麼事?”

“……我來確認一下,這個藥多久換一次。”

沈瑤初身體一僵。

原來不是蘇曉去而復返,是高禹川去而復返。她有些尷尬,但還是努力保持著專業,向他解釋了一下藥的用法和換藥的時間。

隨後便是冗長的沉默。消毒水味很重的診室裡,明亮的照明燈映著兩人刻意保持距離的影子。

高禹川拿著藥,卻沒有出去,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沈瑤初,那洞悉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記不住嗎?要我給你寫下來嗎?”她說。

他輕動嘴唇,淡淡地問:“最近還好嗎?”

沈瑤初沒想到他還會問和她有關的問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幾秒後,才低聲回答:“還好。”

他點了點頭,出去了。

看著重新關上的門,沈瑤初心情有些複雜。剛要坐下,就看到地上有一張紙片,沈瑤初撿起來才發現是高禹川掉的收據。她輕嘆了一口氣,還是追了出去。

高禹川個子高,在人群裡十分打眼,沈瑤初很快就找到了他。此刻他在走廊角落裡和慕以安說話,她走近了些,才聽到慕以安正在和他鬧脾氣。

“……”

“你以前從來不會主動和女人說話,我們分手以後,你倒是變了不少。你和我說實話,我又不會生氣。那個沈醫生,是不是你這兩年交的女朋友?”

沈瑤初的腳步停了下來,攥著收據的手指不覺就握緊了些,把薄薄的紙張握得皺巴巴的。

下一刻,她就聽見高禹川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