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群居動物,就一定會產生矛盾,無關種族和性別。

對於齊金龍的不滿,伍北很能理解,任誰也不樂意辦著公家事兒,花著自己錢。

他也預想過公司成立絕對會發生爭執,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竟如此早。

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公司本身成立的就比較急促,甚至可以說是一時衝動。

而公司的成員也各有不同,不論是性格還是成長經歷。

齊金龍在一週之前,還只是個唯利是圖的社會馬仔,看利益絕對要比任何東西都重。

王順性格木訥忠厚,腦子雖不一定笨,但並沒有任何經商基礎。

至於羅睺,神經大條,遊戲人間的心態多過工作。

至於剛加入的趙念夏,雖然目的難以猜測,但她確實是按照公司該有的體系在要求眾人。

他們這幫人說穿了還是根基太淺,從來沒接受過正規的系統訓練。

“啥玩意兒啊,每日收支必須報賬,現實麼?我談的幾家商鋪老闆是按月給咱們結算,難不成我讓人一天給我籤次欠條?”

草草掃視幾眼檔案,齊金龍不耐煩的甩到一邊。

伍北皺了皺眉頭,沒有往下接話茬,任由他掐著腰來回跳腳。

王順抓起檔案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後,清了清嗓子開口:伍哥,確實有點苛刻,市場的規矩向來都是不問姓名和履歷,哪有讓工人把身份證影印件交咱手裡的道理。

伍北仍舊沒作聲,反倒是旁邊玩手機的羅睺插嘴,那如果你今天送的這批貨出了問題,比如故意投毒啥的,明天一拍屁股走人,損失誰承擔?!

“不可能吧,我幹這麼久,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兒!”

王順滿眼全是不可置信。

“那是以前,虎嘯的成立,代表很多黑中介、裝卸工裡的頭子歇菜,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盼著咱出問題呢。”

伍北有些意外的瞟了眼羅睺,沒想到這小子看問題一針見血。

“伍哥,你說句話!”

齊金龍氣鼓鼓的點上一支菸,坐在伍北的對面。

“按制度進行,馬上落實到位!”

伍北不急不緩的開口。

“啥玩楞兒?!”

“就剩明兒一天了,現在讓我去工人說要交身份證,恐怕..”

齊金龍和王順同時提高嗓門,瞪圓的眼珠子裡有不滿,更多是憤怒。

或許他們更不願意相信的是剛來一天的財務,憑什麼地位瞬間超越他們兩個股東,畢竟趙念夏怎麼算都是個外人。

伍北一掃慵懶,表情正經道:錢我掏,客我拉,難道這些雜事也讓我處理?!

“小點聲伍哥,讓人笑話..”

羅睺連忙拽了拽伍北勸阻。

“起來!”

伍北一把甩開羅睺,虎目倒豎!

“鍋鍋,吃飯啦..”

眼看矛盾即將升級,十一脆生生的一嗓子將幾人拉回冷靜。

飯桌上,幾人面對面而坐。

散發著香味的四菜一湯,並沒有催動他們的味蕾。

除去筷偶爾子觸碰碗碟的輕響,全一言不發,這種沉寂讓空氣都顯得沉重無比。

感覺這樣下去,哥幾個之間的裂縫肯定要變大。

伍北抓起酒瓶,分別給每人倒滿,語重心長的解釋:“並不是我聽趙念夏的,而是她的建議確實在理!既然付出心血,那就肯定要儘量完美!”

王順和齊金龍對視一眼,悶頭抿了一口酒。

“除了碎嘴睺,咱仨全是從別人胯下爬出來的,不強迫自己改變,難道我們還準備再繼續仰頭看著他們褲襠麼?”

知道哥倆心裡還有些不舒服,伍北抓起酒杯道歉,我剛才情緒激動了,但希望弟兄們能理解,開公司的錢是我的全部身家,你們賠了,大不了重操舊業,可我呢?

說完,伍北將杯中酒的烈酒一飲而盡,嗆得劇烈咳嗽幾下。

“伍哥,我懶散慣了,你消火,我儘量改!”

“待會吃完飯,我就挨個聯絡工人,儘可能明天中午之前把事情做好。”

齊金龍和王順同時舉起酒杯。

“每次你們發脾氣,我都是受氣包,這要擱帝都,誰敢跟二哥甩臉子,我不讓他..”

羅睺委屈巴巴的湊了過來。

“起來吧你,真鬧挺!”

“哈哈哈..”

幾隻酒杯碰撞在一起,風波算是暫時消散,可誰也清楚下次什麼時候爆發。

“誒對了哥,今天有個大鬍子把你車送回來了,還說讓你加點小心。”

齊金龍摸出伍北的“本田”車鑰匙說道。

“嘭!嘭!”

話音未落,院外再次傳來幾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