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呢!臥槽特麼的!砍死那幫牲口!”

伍北剛要上去攙扶,高陽一激靈從地上爬起來,暈頭轉向的找刀。

他是真被踢懵了,這會兒滿臉是血不說,腦瓜子也嗡嗡地作響。

從十幾歲開始混社會,高陽這輩子不能說惡仗不斷吧,起碼也算經過不少風浪,類似今天這種被一群毛都沒長全的小崽子按著胖揍,還真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筆。

“哥,你別轉圈了,人全跑沒影了!”

剛剛咋咋呼呼的羅睺一下子老實很多,要不是高陽在旁邊,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被那幫王八犢子一陣“圈踢”之後,自己還能不能爬起來。

“哥,擦擦血先,十一回屋拿醫療箱。”

伍北從兜裡摸出上廁所時候剩下的衛生紙。

“擦個嘰霸,那幫逼孩子啥來頭,老子今天必須給他們全滅了!”

高陽拿手背胡亂抹擦一把鼻血,情緒激動的掏出手機。

當看到裂成蜘蛛網似的電話螢幕時,他再次氣的蹦了起來,朝著伍北吆喝:“手機給我,我特麼搖人!”

此時的他,哪裡還有方才規勸伍北時候的大哥風範,徹底被啟用了骨子裡那股地癩子的兇性!

“哥,稍安勿躁!”

伍北一邊拿衛生紙替他擦乾淨臉上的血漬,一邊勸說。

火氣這玩意兒就是這樣,其實自己冷靜一下,往往都能過去,可旁邊要有個人勸說,立馬能起到煽風點火的效果。

“稍安個屌,手機給我!”

高陽粗鄙的低吼一聲,將伍北的電話直接搶了過來:“大亮,把家裡兄弟全部給我帶崇市來!”

“開工了呀大哥?”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粗啞的聲音。

“開你爹個球兒,你大哥都快被人捶成傻子了,快特麼點!馬上碼人,現在就出發!”

高陽對著面前的空氣猛掄拳頭,可想而知他此刻的憤怒程度。

結束通話電話,高陽又連續給好幾個人都打了通電話,才總算暫時平息。

“老高,先回去換身衣裳吧,這事兒不能急。”

伍北趁勢摟著高陽往回走。

“老弟,你這些車咋整?”

高陽點燃一支菸,手指被砸的七零八落的一排貨車。

雖然都只是車身被毀壞,但就算連夜送去修理廠,恐怕也趕不上明早上配送用。

“哎,待會我問問樂哥,看看能不能先借一批車吧。”

伍北心情煩躁的嘆了口氣。

“電話再給我用下!”

高陽思索幾秒,又撥通剛才的號碼:“大亮,你們來時候全部給我開小貨車,就那種配送貨物用的,有多少給我整多少,少特麼給我扯沒用的,借不上就去搶、去偷,總之開不過來三四十輛,我給你腿打斷!”

“老高,沒必要..”

伍北一聽這話,立馬有點不好意思。

“你閉了,槽特個爹的,我這個人就一個毛病,護短!動我朋友不行,動我更不行!走,你給我說說剛才那群小臂養的到底是個啥情況!”

高陽不由分說的推搡伍北。

這群砸車的小孩兒拿腳指頭想都知道絕逼是王峻奇使的壞。

回到院裡,伍北將他和王峻奇的恩怨簡單講述一遍,高陽緊繃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呢喃:“王峻奇?有朋中介?聽名字挺熟悉的,忘了在哪打過照面應該。”

“他現在跟著傲雪集團混飯吃,你們入駐工地,肯定會打照面!”

伍北實話實說的解釋。

“媽的,那必須得幹他!這是要給我下馬威,我能被個後生晚輩吃死,今天的事兒你別管,我挨的打,我必須得自己找回來!”

高陽氣喘吁吁的咒罵起來。

盯著怒不可遏的高陽,伍北心裡頭多少有點內疚。

他確實是想管高陽借點人馬,但沒想到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

晚上七點多鐘,天色剛剛抹黑。

一輛接一輛打著雙閃的小貨車出現在虎嘯公司的門前。

伍北瞬間見識到高陽這位“磁縣”大哥大級別的真實底蘊。

總共三十多臺小貨車,雖然新舊不一、長短各異,有帶後斗的,有集裝箱的,還有車身上印著亂七八糟字樣的,但的確可以解掉明天配送的燃眉之急。

每臺車裡坐倆到三個人,全是二十啷噹歲,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大小夥子。

“大哥,我真是把力氣使足了,總共就找來這些車,而且咱家會開車的弟兄也沒多少,連小東那樣剛考科一的手子我都給薅出來了!”

一個剃著圓寸頭,腦袋正中央有條疤痕的黑瘦青年馬不停蹄的跑到高陽面前彙報。

“你特麼瞎啊,不知道喊人啊,伍北你伍哥,上回擱咱家門口收我賬的大手子!”

高陽抬腿就踹了青年屁股一腳。

“誒臥槽,就你跟我大哥牛逼是吧,來來來!”

青年像是腦抽似的,橫著膀子就要拽伍北的衣領。

“往哪比劃呢,槽!你是真特麼傻!以後你別叫王亮亮了,乾脆改名王憨憨吧!”

高陽哭笑不得的一巴掌拍開青年的胳膊,皺眉訓斥:“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