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怕死,哪怕是癌症患者。

望著已經徹底瘋魔的王順,男人最終低下高傲的腦袋。

如剛才伍北哀求他一般,匍匐在那隻他眯眼都看不上的螻蟻面前。

“咣!咣!”

肉體碰撞水泥地的脆響,在小院裡迴盪。

男人的額頭先是冒出幾個大包,接著紅血隱隱滲出。

伍北幾次想要開口,全都被王順剛毅的目光給直接打斷。

而此時此刻,距離虎嘯公司不足百米的路邊,一輛黑色老款捷達車裡,一個女孩滿眼是淚,渾身顫抖的攥著粉拳,而她的肩膀頭卻被一個相貌冷酷的漢子緊緊摟著,根本掙扎不得。

如果伍北和王順在場,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女孩竟是他朝思暮想的趙念夏,而漢子正是曾經帶他“開竅”的大哥白狼。

“白叔叔,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救小伍,他明明已經山窮水盡,王野是身份根本不是他能招惹起的,你難道要看著他死嗎?”

趙念夏抽泣著低聲質問,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撲簌的往下蔓延。

“那你招惹的起嗎?”

白狼聲音沙啞的反問。

“我..我至少比他有保障,至少我出事有人能幫忙,可伍北呢,他一窮二白,認識最大的人物就是鄧燦!白叔叔,我求你,讓我回虎嘯公司吧,小伍現在特別需要我,實在不行,我就抬出羅伯伯,讓羅睺喊他爸!”

趙念夏頓了一頓,繼續哀求。

“我給王順打過電話,如果那孩子不傻,明白應該怎麼做。”

白狼搖搖腦袋,聲音平淡道:“丫頭啊,我從小陪著你長大,對我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比你更重要,如果你非要管,我寧願走在你前面,可問題是,這次以後呢?你能次次都替伍北去拼命嗎?”

“我..我不想管以後,只希望他現在平安無事,白叔叔,他救過我的命,你是知道的,我爸從小就教育我,知恩圖報,才是做人的唯一底線!”

趙念夏哭的更加激烈,隱隱有點喘不上來氣。

“唉..”

白狼嘆了口氣,按在她肩膀頭上的手臂,緩緩的鬆開。

感受到身上的壓力減輕,趙念夏側頭望向白狼。

“如果救伍北,可能會讓你們永遠不能見面,你也仍舊會堅持麼?你是知道你爸爸的,他絕對不能接受心愛的女兒跟一個廢物!”

白狼笑了笑,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溫柔。

“白叔叔,我堅持!您只需要給我爸打個電話,哪怕事後他逼著我回去,哪怕以後都不允許我來崇市,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趙念夏忙不迭抓住白狼的手。

“嗡..”

就在這時候,一輛掛著白底紅牌,打雙閃的越野車疾馳而來,宛如閃電一般直衝虎嘯公司的正門口,接著一個穿軍裝的男人徑直走進小院。

“又有人到了!再等等看。”

白狼反手攥緊趙念夏的手腕。

院子裡,一個身材筆挺,宛如利劍一般的軍裝男人走進院中,首先闖入他眼簾的是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正對著另外一個男人猛磕響頭,旁邊還殺氣騰騰的站了兩個青年,一個握刀而立,另外一個手裡攥著兩塊磚頭。

而伍北也一眼看清那個軍裝男,立即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

“救命,哥們救救我,我是省一監的王野,這群暴民要殺我!咱們是自己人!”

看到來人,男人馬上像狗一樣爬起來,躲在那個軍裝男的身後。

如果他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面前的軍裝男,既沒有掛簡章,也沒有領花,就連帽子上都沒有帽徽。

“去尼瑪得!跟誰倆一家親呢!”

軍裝男原地一記利索的“過肩摔”直接將男人再次甩在伍北的面前,接著一腳踏在他的後背,聲音渾厚的喝罵:“連我老班長那麼實誠的人都欺負,你特麼還是不是個人了!”

“你是..”

男人徹底懵了。

“咋處理?老規矩,原地挖坑埋了嗎?”

軍裝男沒鳥他,反而咧嘴朝伍北一笑。

“待會再聊啊小澤!”

伍北衝軍裝男回以一笑,然後蹲在自稱王野的男人面前:“你叫王野,省一監的?”

“爺,伍爺!您才是真大爺,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您放我一馬,我對天起誓,這輩子..哦不,下輩子都肯定不會再找你們任何一個人麻煩,求求你了!”

不知道是被軍裝男的話語嚇到了,還是誠心悔過,王野哭撇撇的再次衝伍北連磕幾個響頭。

“媽的,身份還挺棘手,要不直接埋了吧!”

軍裝男吐了口唾沫,單手揪住王野的衣領,作勢要往院門外薅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