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是什麼人,說老實話,伍北其實也不是特別的瞭解。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十來歲時候就總見牛哥跟在父親伍世豪的左右。

那會兒的老牛意氣風發,不光走道像是踩著一陣風似的,做事同樣的利索果斷。

他印象裡,牛哥一直都屬於那種拎刀就敢幹,而且從來不會畏懼對手是誰的型別,中間好像是因為犯了什麼事情,牛哥被人追殺,還曾經在伍北家裡住了好多天,最後是伍世豪出錢幫忙,費了很大勁才搞定下來。

從那以後,社會上就少了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哥,多了個擺攤討生活的牛哥。

伍世豪總會在晚上喝醉酒,帶著伍北跑到牛哥的攤子上吃吃喝喝,最後哥倆抱在一起吆喝唱歌。

可這次退伍回來,家道中落不說,父親昔日的那些哥們兄弟也基本一個不剩,伍北因為借錢的事情也曾向牛哥求過好多次,每回牛哥都沒讓他空著手離開,這對於他而言,絕對是足夠銘記一生的恩情。

從衚衕裡出來,伍北直接撥通了閆明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傳來明叔鬱郁不快的埋怨聲:“跟你說過多少遍,沒事不要聯絡我,尤其是白天,我需要見你時候,會讓球球或者其他人通知,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

“我想見王野!”

伍北不為所動的打斷。

“什..什麼?”

閆明有些迷惑伍北此刻冷冽的態度。

“我要見王野,最晚半小時之內,否則我就一把火燒了友朋中介,然後再安排人綁了球球姐,我不是開玩笑,希望您斟酌!”

伍北語氣不善的的回應。

“你跟我耍二百五是不?”

閆明也一下子有點惱火。

“明叔,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您心裡比誰都清楚,我恨不得跪著祝您萬壽無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王野面對面,求您能夠幫幫我,咱們之前說過的期限不是一年麼,我願意再多加一年,可以嗎?”

伍北立即轉變態度,眼下的他,沒有任何資格和資本去威脅那位大人物,除了一慫到底,他唯一能拿出來的態度就是低三下四。

手機那頭的閆明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鐘左右,才長長的吐了口濁氣:“來球球店裡的辦公室吧,我替你約王野,但是你要保證,有什麼話都好好說,不能動粗,更不許讓我下不來臺。”

“放心明叔,跟誰吃飯的,我還是很有數的!”

看他答應下來,伍北急忙拍胸脯保證。

二十多分鐘後,伍北輕車熟路的透過美容店的後門,來到他上次和閆明見面的那間古香古色的辦公室。

閆明坐在寬大的方桌後面,自斟自飲的喝著茶水,見他進門,只是稍稍抬了一下眼皮,面無表情的哼聲:“你小子現在真是越來越野了,跟我都敢咋咋呼呼,這要是讓你再多爬幾步,你不得捅破天。”

“叔,事出有因,待會您可以聽聽王野怎麼說。”

伍北內疚的嘬著嘴皮賠罪。

“不管什麼事情,不要鬧騰,王野的身份在那裡擺著,社會上他吃點虧無所謂,可你要真讓他傷筋動骨,我恐怕都保護不了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想捲入任何爭鋒相對的場合裡,你懂?”

閆明又給自己蓄上一杯熱茶,目光審視的看向伍北。

“懂!絕對不會出格。”

伍北像個雜役似的再次連連點頭。

“等著吧,王野說他很快就過來。”

閆明這才滿意的擺擺手。

“篤篤..”

話音未落地,房門被人從外敲響,接著就看到身穿一身休閒裝的王野大門外走了進來。

“明叔,什麼事情那麼急,我就準備回石市了,半道上又讓司機拐彎。”

王野掃視一眼伍北,態度還算謙卑的走向閆明。

“你倆之間那點破事完不了啊,你是不是又在什麼地方卡住小伍喉嚨了,不然他不能火急火燎!”

閆明手指對面的伍北發問。

“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嗎?”

王野不解的看向伍北。

“呵呵..”

伍北呲牙一笑,猛然起身,一個箭步扎向王野。

對方條件反射的想往後倒退,可惜腳步剛剛挪動,就被伍北一把揪住了領口。

“小伍,你幹什麼!”

閆明也“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王野毫無懸念的被伍北拽到跟前,剛打算繼續掙扎,結果就被一把冷冰冰的刀子戳住小腹。

“我特麼不想跟你廢話,也從來沒想過拋開現在的身份當個亡命徒,但是你一直在逼我,最後一句,人呢?”

伍北攥著匕首,氣喘吁吁的咆哮。

“什..什麼人?啊!!”

王野剛張開嘴巴,刀子就已經沒入他的肚子,疼的立即呲哇嚎叫。

“人呢!那孩子到底被你抓到哪去了!”

伍北額頭青筋暴起,聲嘶力竭的咆哮:“是不是特麼非要玉石俱焚,你才能意識到,咱倆都嘰霸吃五穀雜糧,你不比我刀槍不入!!”

“小伍,你幹嘛?”

閆明嚇壞了,急忙從桌子裡面跑了出來。

“站著別動,這事兒跟你一毛錢關係沒有,我剛才說那些全是騙你的,今天如果王野沒法讓我滿意,不光是他,整個美容店我都全炸了!”

伍北暴躁的喝停閆明。

王野還算爺們,即便小腹嘩嘩的往出淌血,但仍舊錶情鎮定的開口:“伍..伍北,你想搞我,最起碼讓我知道什麼事情吧?這麼不明不白的,又有什麼意思?另外我希望你清楚一點,如果今天你我都僥倖沒死,你將要受到怎樣的報復!!”

“報不報復都是未來的事情,未來我看不明白,咱就嘮現在!我問你,小牛,我牛哥家的孩子!到底在哪?”

伍北稜起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