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密封很好的巡邏車裡,伍北刻意偏過去腦袋,不再看小哥幾個,兩行虎淚順勢留下。

後悔嗎?伍北自問一點都不!

事情就得這麼辦,他不主動站出來,那麼倒黴的可能就是整個虎嘯公司!

況且他死咬著瘋狗,王峻奇也絕對不會讓他太舒坦。

與此同時,住院部十一樓,某間病房的窗戶口,蘇青直勾勾的看著被帶上警察的伍北。

剛才那個男人在門外和球球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這才幡然醒悟,伍北為了替她報仇,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她很想大聲呼喊讓伍北逃走,可又實在無法鼓足勇氣。

自己已經連累伍北犯罪,難道還要再讓他變成逃犯嗎?

“滴嗚!滴嗚!”

警笛聲大作,巡邏車載著伍北緩緩啟動。

當眼前的景色迅速向後倒退時,伍北這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幾個兄弟,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唸唸有詞:“保重!”

此時已經是清晨的五點多鐘,再有一小會兒,天色估計完全大亮。

望著街道兩邊的高樓大廈和零零散散的行人,伍北的心情出奇的平靜。

從退伍歸來,到父親治病,再到虎嘯成立,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但他絕對算得上經歷了數次的大起大落。

跌宕起伏的生活,確實讓他感到疲憊至極。

彼時的他,雖然談不上萬念俱灰,但確實想要脫離目前的生活。

蹲幾年大獄,好好的平復一下自己,或許並不是件壞事吧。

“咣噹!”

就在這時,巡邏車猛然一顛,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隨即馬上停了下來。

“撞到什麼啦?”

負責看押伍北的警察,馬上緊張的抬起腦袋。

“好像是電動車,你看著伍北,我下去看看!”

開車的警員忙不迭拉動手剎,跳下了車。

“哎呀,你們是怎麼搞得,我把車停在這裡,就去早餐店裡買幾個包子,怎麼被你們給撞爛了呢!”

一個環衛工人打扮的婦女急急忙忙從路邊的早餐店裡跑了出來。

“大姐,我是市局的,正在出緊急任務,您看這樣行不行,待會您到局裡找我,該怎麼賠償我肯定不會推辭,我也沒想到您的車子沒支好,突然就倒了。”

警員趕忙解釋。

“誰知道你是真的假的,萬一你虛報,我上哪找人去!”

婦女不依不饒的薅拽住警員的胳膊。

“就是啊,這年頭什麼都有假的,撞壞人家車子就得賠錢。”

“不賠錢不能走!”

幾秒鐘不到,又有六七個環衛工人打扮的男男女女簇擁過來,七手八腳的拉拽警員。

眼見同事有點吃不消,負責看管伍北的警察也急急忙忙走下去勸阻,結果他還沒說兩句話,就又十多個從早餐店裡跑出來的環衛工給團團包圍。

盯著突然出現的這幫人,伍北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嘭!”

就在這時,靠近伍北這頭的車門突然被拽開,一個表情冷峻的男人探進腦袋注視伍北。

“白狼?”

伍北迷惑的開口。

來人正是一直寸步不離守候在趙念夏身邊的白狼,那個只靠眼神,就能讓人心生懼意的狠茬子。

“喂!那個誰,不要拽開車門,你這是違法!”

車頭處的一名警員看到這一幕,立即扯脖大喝。

“少轉移話題,賠車要麼賠錢!”

“別讓他跑了!”

周邊的幾個環衛工人幾乎是以人牆的方式擋住了他。

“有擔當是好事,可明知道會死還要硬著頭皮往上趕就是傻逼,你覺得你進去,王野還能讓你活著出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如果你還沒活膩,就麻溜往下滾!”

白狼仰頭看了眼車頭的方向,聲音不大的說道。

“我..”

伍北立時間有點猶豫。

“我沒時間給你耽擱,三..二..”

白狼很不客氣的再次出聲。

當他就要數到“一”的時候,伍北迅速跳下車。

一輛沒掛車牌的黑色“尼桑”轎車幾乎是同步的停駐,白狼替伍北拽開車門,將他推了進去。

屁股都還沒來及坐穩,尼桑轎車油門踩到底“嗖”的一下朝反方向駛離。

伍北抬頭觀望,見到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白淨小夥,模樣很普通,脖頸側面紋了一串英文字母,看起來相當的立整。

“哥們,咱們這是要上哪去啊?”

伍北皺了皺鼻子詢問。

“不知道,白叔沒交代,讓我隨機應變,對了,你旁邊有手銬鑰匙,自己解開吧,我這會兒騰出來手。”

小夥聲音低沉的回應。

“謝謝!”

伍北低頭掃量幾眼,立即抓起鑰匙,將鎖在腕子上的鐵銬開啟。

“你有啥好去處沒?我不是你們崇市人,都分不清東西南北!”

行駛了差不多十多分鐘,眼見天色完全大亮,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多了起來,小夥有些惆悵的詢問。

伍北想了想後,先把自己的手機丟擲車位,然後又輕聲道:“你手機借我用下,把車靠路邊停下吧,你沒牌照,咱們再繼續跑下去,肯定得被交警查!”

憑藉記憶,伍北迅速撥通戰友孫澤的號碼:“勝利大街北頭的愛家超市,抓緊時間過來接我一趟,這事兒不要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