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正處於無數人心中惦念的伍北卻愜意無比的倚在藤椅上喝著茶水,刷著一條關於自己上學時候偷看女生裙底的小道新聞。

這兩天,關於他的各類負面新聞多到簡直令人髮指,什麼拖欠民工工資,襲擊老弱病殘,云云種種。

而且各種新聞都編的有模有樣,比真的還真,如果不是他確定自己沒得過失憶症,都差點開始9質疑自我。

起初刷到這類惡意中傷的玩意兒,他也會恨得牙癢癢,可看多了,反倒徹底麻木,乾脆當成故事來看。

“好無聊啊,天怎麼還不黑!”

伍北仰頭看向天空,對著紫砂壺的壺嘴愜意的嘬了一口。

眼下他已經撒出去大片的網,就等著王家哥倆咬餌上鉤,而最佳的捕捉機會,正是今晚,透過齊金龍今兒一天不停的進出病房試探,他差不多能確定,王家兄弟就快要安耐不住。

與此同時,有朋中介的辦公室裡,王峻奇臉色緊繃的站在落地窗前,再次凝視站在樓下的孫澤。

他現在的心情焦躁到了極點。

瘋狗明顯被伍北針對了,關於他這些年的作奸犯科,被人詳細整理幾份分別快遞到公檢法等部門。

儘管暫時被壓下來,可天曉得伍北下一步會玩什麼花套路。

而且剛才有小弟告訴他,虎嘯公司準備解散,氣的底下的裝卸工們圍堵辦公大樓抗議示威,這絕對不是個好苗頭。

“釜底抽薪嗎?”

王峻奇自言自語的呢喃。

“叮鈴鈴..”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看到是羅雪的號碼,他有些不耐煩的接起:“我在查伍北的下落,你不要催太急,我也沒三頭六臂..”

“虎嘯公司的那群小畜生聯合金光,搞了個什麼物流協會,這會兒把魏年平堵在會客室裡,要求給伍北翻案,還說伍北今晚上一定會帶著證據,主動出現!”

羅雪聲音沙啞,她這幾天上的火一點不比王峻奇輕,舌頭尖上全是火癤子,所以說話顯得不太利索。

“他翻個雞毛案,開槍是真的,打傷小龍也是事實,除非他有法子消除所有人的記憶,這一點你放心吧,說破天也白扯!”

王峻奇不以為然的冷笑。

“沒點東西,崇市這幫搞物流配送的,怎麼可能全站他這頭,你最好再把那個齊金龍喊跟前問問,他要是反水了,你哭都沒地方..”

“不可能,小龍是我親妹夫!他現在有的一切全是我給的!”

王峻奇毫不猶豫的說道。

“反正你有譜最好,我心慌慌的不行,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見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羅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兩人結束通話之後,王峻奇又抻頭看了眼站在公司樓下的孫澤,結果發現對方正仰著腦袋朝他咧嘴笑。

“神經病!跟特麼伍北的沒有一個正常人!”

王峻奇“刺啦”一下將窗簾拽住,心煩意亂的點燃一支菸,同時用力揉搓幾下自己的右眼眶。

民間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休息好的緣故,他一整天右眼都在控制不住的躍動。

“整一群搞物流配送的當威脅,伍北有點江郎才盡啊,不過倒是挺有創意的,待會安排幾個朋友過去湊湊熱鬧。”

對於羅雪的提醒,除去齊金龍會不會反水以外,他還是比較當回事的,一邊盤算一邊撥拉手機螢幕。

“叮鈴鈴..”

就在這時,齊金龍的號碼先一步打進他的手機裡。

“怎麼了小龍?”

王峻奇微笑著接起。

自從妹妹王琳和對方確定下關係之後,王峻奇對他的態度真的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除去愛屋及烏,他也非常認同齊金龍的能力。

“二哥,我想了想,今晚上這趟差事,你能不能換個人做,我的腿傷還是沒好太利索,稍微動彈一下,感覺就疼的鑽心鑽肺。”

齊金龍聲音很小的商量。

“我知道你不舒服,可我現在真是無人可用,瘋狗在看守所,二陽跟著大哥身邊呢,除了你,這種事兒別人我又信不過,你稍微受點委屈吧。”

王峻奇內疚無比的規勸。

“可是..”

齊金龍頓了一頓,隨即又道:“二哥,你讓我去沒問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琳琳一直嚷嚷著想坐火車去看雪山,我盯了兩張票,今晚凌晨兩點的,你陪她一塊!”

“上什麼雪山啊,家裡多少事等我忙呢!”

王峻奇直接拒絕。

“家裡的事情我從青市回來可以替你忙,可琳琳明天的生日錯過了,誰能幫她補上,況且我答應過她了,總共也就三兩天,到時候你們坐飛機回來不就完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不去了,你換人吧!”

齊金龍態度堅決的反駁。

聽他提及自己妹妹,王峻奇縱然有點啞口無言,打趣的笑罵一句:“我們老王家的姑爺都還沒當呢,王家的犟脾氣倒是學會不少,行吧!下不為例昂。”

“晚點我讓琳琳聯絡你!”

電話那頭的齊金龍長舒一口氣。

臨掛電話時,齊金龍又莫名其妙的來了句:“二哥,謝謝你!”

不等王峻奇再多說什麼,那頭已經結束通話電話。

放下手機,齊金龍疲憊的搓了搓深陷的眼窩,朝著站在身旁滿臉是胡茬的高大壯漢抱拳:“謝了毛哥,一定護他們兄妹周全!”

壯漢上下掃量他幾眼,有些不可思議的輕笑:“平常看起來你狗裡狗氣的,沒想到最後關頭還挺講究!真決定讓我保護他們去?”

“呵呵,伍北有句話說的非常對,我可以不做聖人,但起碼要當個人。”

齊金龍吞了口唾沫,苦笑著看向病房的窗外。

日暮西下,猶如他此時的心情和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