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鐘左右,小夥哭爹喊孃的蜷縮成一團,掛靠在他那輛“奧迪”的前車軲轆旁邊,整束玫瑰花瓣散落滿地。

“我再說一遍,只要你抗揍,每天都可以來找苗苗,但我不敢保證下次捶你,會不會使啥傢伙什,聽懂沒?”

伍北咬著香菸,雙手託在膝蓋上,俯視小夥獰笑。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極了電影裡搶小孩棒棒糖吃的怪蜀黍,明明人家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卻非要插手破壞。

“嗚嗚嗚,我要報警,你給我等著..”

小夥被打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嗚咽。

“曹尼瑪,你說啥!”

伍北還沒吭聲,孫澤虎著臉從車裡蹦了下來,手裡拎著個大號的扳手,皺眉嚇唬:“肋巴扇不想要了還是十根手指頭太多餘?”

見到像個黑熊瞎子成精似的孫澤,小夥哭的更加激烈。

“閉了昂,不然嘴給你削放屁!”

孫澤舉起扳手厲喝。

小夥哆嗦一下,捂著嘴巴沒敢再發出丁點動靜。

在威懾力這塊,常人身材的伍北還真沒有孫澤更巨影響,他往那兒一杵,臉上就好像寫滿了“我很兇”仨字。

大概四十多分鐘左右,幾輛私家練車風馳電掣的開到伍北等人的面前,小夥抬頭看了眼,馬上像是見到救星一般爬起來,推搡開伍北就奔了過去。

邊跑邊喊:“爸,有兩個混蛋欺負我,不讓我搞物件,你得給我做主啊!”

“咣!咣!”

幾臺車的車門同時彈開,十多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氣勢洶洶的蹦了出來。

“誰呀!誰特麼欺負你的?反了天!”

一個五十多歲,穿一身咖色唐裝的中年老頭從賓士頭車裡走下來,狹長的眼角上挑,拇指扣顆翠綠色的大扳指,一派隱世江湖大佬的牛叉模樣。

老頭是小夥的父親,在接到有人要難為自己兒子的電話後,馬上糾結了一批自己在江湖上認識的好朋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而負責通風報信的孟樂也故意耍了個操蛋,既沒直接通知對方,也沒讓通知他的人告訴老頭,他兒子招惹的是伍北。

“艾瑪,可算能熱熱身了,伍哥你一半我一半哈,誰也不帶搶對方獵物的!”

見到十多個彪形大漢,孫澤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像個萬年色鬼看到美女一般,異常亢奮的甩了甩兩隻拳頭。

當兵的時候,他就是個好戰派,每期內部比武必須參加,平常如果找不到對手,就會打著切磋的名義拽上戰友比劃兩下,每次都把戰友揍得鼻青臉腫,在連隊裡也算“臭名昭著”。

可自從退伍回來,他就再不能肆意揮舞拳頭,法律責任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實在賠不起。

除去前段時間跟他大鬍子肉搏以外,這兩天他倒是參戰好幾次,可每回都是小打小鬧,不誇張的說,連汗都沒來得及出,事兒就已經結束。

伍北也正是知道他心裡那點小九九,才會走哪把他帶到哪。

十多個壯漢很快呈半弧形將兩人團團包圍起來。

“你左,我右!”

伍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就如同捕食的猛虎一般佝僂起後背,打算伺機而動。

他今晚上的心情也倍兒壓抑,因為慄國慶父女死的不明不白,他甚至開始質疑自己,當初把他們硬拖進這場亂局,究竟是錯是對,所以急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宣洩出來。

“這是...虎嘯公司的伍北?”

眼見戰鬥一觸即發,一個壯漢突兀開口,其他人同時往後倒退。

人的名,樹的影。

伍北這倆字眼下絕對是崇市最耀眼的存在,混社會、撈偏門的,只要聽說過有朋中介,就絕對知道王峻奇是被伍北給掀翻的。

“老曹,這事兒我們幫不上忙,您另請高明吧!”

壯漢先是回頭朝著老頭說了一句,然後上下打量幾眼伍北,雙手抱拳道歉:“對不住啊伍總,咱也不知道是您的場子,有怪莫怪,我跟金光金總的關係特別不錯,改天請您吃飯。”

說完,壯漢擺擺手,十多個人毫不猶疑的轉身鑽回車裡,用比來時候更快的速度撤離。

“擦,那個逼養的嘴真欠,早知道我就該二話不說,直接上手的!”

一看沒架打了,孫澤立馬懊惱的拍打自己腦門,好像吃了天大的虧似的。

“虎嘯公司的伍總?”

對面的老頭也愣了,一張老臉由紅轉黑,三步並作兩步的湊了過來,陪襯笑臉自我介紹:“伍總,我叫曹建東,跟咱們四方公司一直有合作,和鄧總、孟總那都是認識好多年的好朋友,咱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你家犬子?”

伍北懶得聽對方數念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如果他真和四方公司的老炮們關係不錯,剛剛孟樂也不會記不起來,不耐煩指了指跟韓科搶物件的小夥。

“是是是,犬子不懂事,如果在什麼地方開罪了伍總,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

自稱曹建東的男人忙不迭點點腦袋,同時衝小夥喝罵:“還不滾過來給伍總賠禮道歉,瑪德!簡直丟人敗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