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太仁慈,這種情況讓他們互相扎對方几刀子,他們也樂意。”

王海龍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摸出一包辣條,笑呵呵的說道。

“我有個長輩說過,遊走於法律之內,不羈於情理之外的行為都叫完美!”

伍北摸了摸鼻尖,笑容冷峻。

快遞驛站裡慘烈的叫罵聲持續了不到兩三分鐘。

“呼啦!”

捲簾門被人從裡面提起,接著就看到大君滿身是血,呼哧帶喘的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把同樣滴血的扳手。

見到伍北站在門外,大君慣性一般停住腳步,瞪著赤紅的雙眼直愣愣的看向伍北,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齊金龍會對他忌憚到極點。

魔鬼!

這個男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他讓綠毛青年和自己互相殘殺,輸了,他落得個雙手殘疾,贏了,最輕也得是持械傷人,如果伍北再稍微做點手腳,他牢底坐穿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這一局,他不論怎麼選擇,都已經是必輸的局面。

“嘿臥槽,生命力還挺頑強,兄弟你有點東西哈。”

王海龍饒有興致的咧開嘴巴。

“伍爺,得饒人處且饒人,給條活路吧。”

大君咳嗽兩下,彎腰衝伍北深鞠一躬。

“你傷我兄弟時候,有沒有想過給他一條活路?他的左手完了,一輩子!”

伍北稜著眼角,態度冷漠。

“瘋狗是齊金龍聯絡的,王亮亮的住址也是他找到的,我頂多就算是把刀子,你不去制裁持刀人,偏偏為難一把刀幹嘛?”

大君聲音乾啞,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江湖人,三更窮五更富,今天“坐勞”,明天“坐牢”也是常態。

但是像今天這麼憋屈的挨收拾,他還真是頭一次。

“都在社會上玩一圈,別婆婆媽媽,錯了就要認,捱打就站穩,別讓江湖上的朋友笑話,你和亮亮的事兒,我做個主,到此為止,至於其他後續,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懶得再去問。”

伍北叼著菸捲,慢條斯理的開口。

“我走不了?”

大君側頭看向小區對面的路口。

此時已經是清早八點多鐘,街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輛川流不息,雖然熱鬧,卻也象徵自由,只是接下來這份“自由”即將和他無緣。

面對他的問話,伍北沒有吭聲,雙手抱在胸前,已經用態度說明一切。

王海龍一邊吃辣條,一邊嬉皮笑臉的吹口哨,明明看著人畜無害,卻又給人種莫大的壓力感。

“成,我知道了。”

大君眼珠子來回轉動幾下,似乎在衡量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光是一個伍北就能輕鬆吊打他幾個來回,更別說旁邊還多了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幫手。

想通了一切,大君“咣噹”一下將扳手丟在地上,頹廢的蜷坐身體,彷彿渾身的力氣剎那間被抽空一樣,完全不在意那些走來走去的路人們的眼神。

“抽根菸,體面點!”

伍北將煙盒和打火機一併丟給大君。

他對面前這個傢伙其實並沒有多少惡感,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恐怕也就是這麼回事。

“謝謝!”

大君雙手顫抖的點燃菸捲,仰頭衝著天空長吐了口白霧。

連續兩根菸以後,他揉搓兩下僵硬的腮幫子,掏出手機開始撥號:“喂,110嗎?我自首...”

十多分鐘後,幾輛巡邏車趕到現場,並且迅速將大君帶走。

“小伍啊,你可真是咱們崇市老百姓的福星,又替我們做了巨大貢獻,今年的優秀市民,必須得有你的名額,誰敢有意見,我就跟誰急!”

魏年平是隨後趕到的,上來就一把握住伍北的雙手,眼眸中充滿激動的神色。

“我也是趕巧路過,聽到裡面有打鬥的聲音,沒想到歪打正著,還把傷害我兄弟的罪魁禍首也給抓到了。”

伍北笑呵呵的回應,眼眸隨意轉動,突兀看到他腕上的一塊金色的手錶。

“嘿嘿,朋友送的,看起來雖然很浮誇,其實不值錢,國產海鷗牌的,呵呵!”

注意到伍北的目光,魏年平立即將袖口往下拽了拽擋住,不自然的解釋。

“理解理解,現在這輿論太嚇人了,確實應該多注意。”

伍北不動聲色的哈哈一樂,隨即鬆開魏年平。

“誒對了,關於瘋狗襲擊王亮亮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他可能藏在傲雪集團的傳言?”

魏年平清了清嗓子說道。

“聽過一點點,不過也沒當回事,道聽途說的玩意兒,認真不就成了別人的笑柄嘛,我要是真去找羅雪鬧,不定會中誰的招,反正指定會有人躲在暗地裡偷笑。”

伍北點了點腦袋。

“嘿,好小子!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我這個老大哥就什麼都不勸你了,我還生怕你頭腦一發熱,到時候做出來讓自己和別人後悔的事情。”

魏年平滿意的翹起大拇指。

“魏局,他公審的時候,我想到現場看看!”

伍北沒再往下延續話題,而是指了指大君被羈押的那輛巡邏車。

“怎麼,你還怕有人徇私枉法啊?我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

魏年平表情嚴肅的說道。

“不是,我就是想親眼看到他鋃鐺入獄。”

伍北擺了擺手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