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鄭凱是裝逼這個領域裡的教授,那麼伍北最起碼得是宗師一級。

輕飄飄的一句話,既低調的彰顯出虎嘯的實力,又不至於讓對方下不來臺面,最重要的是瞬間遏制住對方想要反抗的心思。

“他饕哥,把貴賓們都請上樓吧。”

事情既然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伍北打算索性梭哈玩把大的,將他最大的籌碼一併甩出來。

大概六七分鐘左右,饕餮領著四五個體態各異的男人走進了包房。

除去最早被抓到的“老三”鄭峰以外,還有本該呆在派出所和頭頭們交流感情的“老九”,以及兩個穿睡衣的中年男人,他們分別是鄭家的“老六”和“老二”,這倆一個是被直接從床上提溜起來的,另外一個打洗完澡就被按住腦袋。

掃視一眼,自己這幫兄弟,鄭凱哭笑不得的抽了口氣。

鄭家十兄弟,在三屯鄉,乃至整個左雲縣都算得上風頭無兩,結果卻被對方一個人給端了鍋。

伍北既然把他們交出來,就說明根本不懼怕他食言。

換句話說,對方有能力抓,也有魄力放,同樣不缺再抓一次的實力。

“你們都挺優秀啊,老子跟人打的你死我活,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睡覺、洗澡!”

鄭凱揹著手,圍著幾個兄弟轉悠兩圈,橫著眉頭喝斥。

以鄭峰為首的其他幾人羞愧的齊齊低下腦袋。

“也就是老子抓到了對手的把柄,不然你們幾個全特麼去陰曹地府洗澡吧!”

鄭凱隨即又跺著腳大聲臭罵。

旁邊的伍北看的真真的,明明忍俊不禁,卻必須得憋著笑意。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鄭凱穩操勝券,逼的伍北不得不交出人質。

當然,這也是鄭凱維護自己“一家之主”尊嚴的方式,他肯定不能揭穿。

“滾滾滾,全部滾回去反省,在礦區任職的,明天自覺辭掉,我打算退休了,往後8號礦交給周柺子從外面聘請回來的管理團隊負責!”

罵咧幾句後,鄭凱不耐煩的擺手驅趕。

“大哥,你開玩笑呢吧?”

“是啊大哥,8號礦就這樣還給周柺子了?”

幾個兄弟聽完,當即炸開了鍋。

鄭凱一旦卸任,也就意味著他們在三屯鄉作威作福的時光一去不復返,這對於狂了這麼久的他們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

“喊什麼喊,這些年你們哪個少賺錢了,哪個不是車房一大堆,做人得有夠,非要錢在銀行、人在天堂,才能證明你們這一輩子活的有多成功嗎?我已經決定了,這事兒不再商量,都滾蛋吧!”

鄭凱臉紅脖子粗的的吹鬍子瞪眼。

人活一世,什麼最難?自然是捨棄!

從另外一方面看,這個鄭凱也的確是個人物,至少他的這份決絕,一般人真做不來。

打發走幾個兄弟,周柺子也像是卡著點,一瘸一跛的走進包廂。

“啥情況啊老鄭,院裡院外的都是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哥倆為了分家打起來了呢,沒啥事就讓弟兄們都散了唄,你我的問題又不是談不攏?”

周柺子笑盈盈的打圓場。

儘管這一晚上,他並沒有直接參與,但是卻一直都在關注整個事件的進行。

當下麵人跟他彙報,伍北單槍匹馬回到國璽酒店時候,他就知道這場混亂,他穩了!

“老周啊,你這個人沒多大本事,但眼光不是一般的毒,不論是之前找我合作,還是現在拉伍北入夥,這一點我服!大寫的服吶!”

鄭凱撇嘴冷笑一聲,隨即從桌上拿起一瓶酒,分別倒滿三隻茶杯:“說什麼一笑泯恩仇是扯淡,我心裡難受不難受,你們都清楚,但木已成舟,我就得接受成王敗寇,這杯我幹了,鄭家正式退場,從今往後8號礦重新姓周!”

說完,他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鄭,你看你,我不是非要你卸任,再說礦上還有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咱們咋算都是一家人,犯不上老死不相往來吧。”

周柺子裝腔作勢的也舉起酒杯。

“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我知道,百分之五的股份說穿了不就是買我個安分守己嘛,不用那麼緊張,我鄭凱雖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拿得起放得下,8號礦是你我經營多年的心血,我不會搞任何破壞,相反你有用的上的我地方,我也不會推辭,但咱哥倆的情義,在今兒算是徹底畫上句號。”

鄭凱不屑地搖搖頭,又看向伍北道:“你是個人物,如果不夭折,這輩子遲早騰雲駕霧,我卸任不止是因為這局輸了,也算是給鄭家提前買道保命符,倘若有一天,鄭家遇上大麻煩,我希望你也能不遺餘力的幫我一次!”

“衝老鄭大哥的這份豁達,我應了!”

伍北握起酒杯,很豪爽的一飲而盡。

“另外,你在崇市的敵人可不少,除去瘋狗以外,還有躲在暗地裡指手畫腳的,瘋狗我當禮物送給你了,至於別的..”

鄭凱清了清嗓子,大有深意的看向伍北。

“我自己想招!”

伍北樂呵呵的點頭。

“嘣!”

就這這時,一聲炮仗似的槍聲突兀泛起,接著就聽到酒店大院裡傳來一陣嘈雜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