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兩人帶著胡大腦袋鑽進車裡。

從來到走,整個過程都沒有超過十分鐘,並且伍北壓根沒參與,由此可見老綠的兇狠程度和絕對統治力。

“伍北兄弟,我和鄧燦、孟樂的關係都非常不錯,周柺子早些年還跟我學過做生意,咱們輪起來也算半個山門的,有什麼事情完全可以坐下來慢慢聊...”

屁股剛一挨著車坐墊,眼高於頂的胡大腦袋就瞬間現出原形,擠眉弄眼的訕笑。

伍北面無表情的坐在旁邊,壓根沒有要多看他一眼的意思。

胡大腦袋越發尷尬起來。

對於最近剛剛冒出來的這個“虎嘯”公司,他其實也略有耳聞,只不過身為崇市為數不多的“老資歷”,他始終沒把這幫人當回事。

所以,白天那兩個自稱是虎嘯高層的年輕人邀請他和談,他直接讓對方吃了閉門羹。

在他漫長的江湖生涯中,類似的事情他做過不計其數,像伍北這樣今天立竿,明天倒臺的組織,他也見過不知道多少,但還真沒經歷過這樣的被人劫持的遭遇。

坐在他旁邊的伍北此時也特別的煩躁,別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從容模樣,其實心裡特別犯嘀咕,他自己都沒想好究竟應該如何處理胡大腦袋。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只是打算跟胡大腦袋“碰”一下子,讓對方知道虎嘯公司不好惹,說白了就是藉著胡大腦袋的名頭立下威,結果沒想到老綠雷厲風行,直接把人給綁走了。

現在他頗有點騎虎難下的架勢,要是就那麼簡簡單單把人放了,老綠等於白折騰了一趟,胡大腦袋也得徹底跟虎嘯結下樑子。

可不放他,接下來應該上演什麼戲碼?

讓鄧燦、周柺子出面當和事老?叫胡大腦袋欠他倆一份大面子?又實在不是伍北的心思。

“老弟,咱們這是要去哪?”

見伍北不吱聲,胡大腦袋擔憂的小聲發問。

“問他媽什麼問,該你知道的時候會讓你知道!再特麼絮叨,舌頭給你拔下來扎牙籤!”

老綠被問的有點不耐煩,直接從挎包裡抽出來手槍。

一見到“大黑星”,老東西瞬間啞火,他也看出來了,前面那個山炮打扮的傢伙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不吝”,完全沒什麼常性。

“咳咳咳...”

胡大腦袋尷尬的咳嗽幾聲。

“胡哥,前陣子有人打著你的旗號,給我們各種挑事,你知道這事不?”

沉寂良久後,伍北冷不丁出聲。

“這..”

胡大腦袋怔了一怔,這問題他得謹慎回答,萬一哪個字沒說對,前面開車的老綠真敢甩開大嘴巴子抽他。

“需要好好回憶一下是吧?行,那我給你時間冷靜!”

路過一家深夜營業的寵物店時候,伍北示意老綠

停車,幾分鐘後他拎出來一個大型的狗籠子,手指車內的胡大腦袋勾勾手指頭。

“老弟,這玩笑可不好開,咱們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以弄死我,但不能侮辱我,別非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胡大腦袋的臉色蒼白,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全然不顧已經抓起手槍的老綠。

他活了大半輩子,全靠這張臉,如果今天被逼著鑽狗籠,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要麼鑽進去,我開車帶你全崇市溜達一圈,要麼待會把你們幾個老江湖全喊到凱撒皇冠,當面給我擺酒道歉,二選一!”

伍北不容置疑的開口。

“道歉!兄弟我給你們道歉,不管為難你們的小崽子到底是不是跟我混的,既然打著我的旗號,那我就該承擔責任,今天就算讓我喝成胃出血我都接受!”

胡大腦袋不假思索的吆喝。

所謂的選擇困難症,不過是要裡還是要面,伍北只是略施小計,就讓胡大腦袋這個號稱崇市混子圈的“泰山北斗”輕輕鬆鬆的低下頭顱。

“呵呵,成!那你聯絡吧!”

伍北咧嘴一笑,推搡著胡大腦袋又重新坐進車裡。

後者也不沒墨跡,忙不迭掏出電話開始聯絡另外幾個“老友”,之前他其實早就跟另外幾個老炮達成協議,誰也不鳥虎嘯公司,沒想到第一個認慫的就是他自己。

“伍老闆,今年你要紅,勢不可擋的紅!”

對於伍北耍的小伎倆,老綠一眼就能看透,笑嘻嘻的衝伍北小聲唸叨。

“我紅離不開你的勢如破竹,要不留下,繼續看看我究竟能紅到哪一步?”

伍北眨巴眨巴眼睛,湊到他耳邊誘惑。

“拉倒吧,我掙錢是為了延續我閨女的生命,如果看不到她,陪不了她,我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承認跟你辦事確實比較帶感,可我除了是個亡命徒,還是個父親。”

老綠撥浪鼓一樣搖搖腦袋。

“那我待會讓人給你訂票回珠海?”

伍北嘆了口氣。

他的確非常想要留下老綠,但是當他聽到“父親”這個詞的時候,腦海中瞬間出現老爺子伍世豪的身影。

他經歷過那樣的無助,也懂得此時老綠臥病在床的女兒絕對非常需要父親的陪伴。

“啊?”

老綠頓了一下,很有原則的搖搖腦袋:“我還是把答應你的事情都履行完成再走吧,不然總欠著你,我睡不踏實。”

“不礙事,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聯絡你!”

伍北很明事理的微笑。

在搞定胡大腦袋和那群江湖老炮之後,目前的虎嘯應該處於一馬平川的狀態,大機率也不太需要跟人搏命,老綠在與不在,意義並不算太大。

以此同時,三亞鳳凰國際機場,出獄沒幾天的王峻奇雙眼赤紅的等候上機廣播,今天傍晚時分他接到了大哥王野一個親信的電話,得知王野出事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