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劉自華這輩子都想象不到,被人打暈再用涼水澆醒,竟是如此的折磨。

在自報完家門之後,他沒有料到對方非但丁點面子沒給,反而像是逮著殺父仇人一樣將自己往死裡摧殘。

二十多個年輕大小夥子將他和包子圍成一堆,除了拳打腳踢,還用鐵棍和片砍猛招呼,即便對方已經累到氣喘吁吁沒多少氣力,可仍舊沒有要打算放過他的意思。

“嘩啦!”

就在他又一次陷入暈厥,被一盆刺骨的涼水潑到臉上時,青年終於玩膩了,朝四周的馬仔擺擺手,搖頭晃腦的走到劉自華的面前,笑嘻嘻的彎下腰桿努嘴:“舒坦不兄弟?”

“呵呵,還行。”

劉自華咬牙冷笑。

對方既然認識伍北,卻仍舊下死手,就說明是敵非友,那再繼續客氣,只能證明自己窩囊。

“還行吶?”

青年猛然抬腳,直接踩在他的手背上,腳尖來回擰動。

十指連心,饒是劉自華想硬挺,可還是扛不住巨大的疼痛感,瞬間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叫高萬!伍北認識我,我們昨晚上剛剛見過面,替我跟他帶句話,這回我讓他,如果再特麼不開眼,往後只要是虎嘯公司的人,我見一個辦一個!”

青年低頭衝劉自華的臉頰惡狠狠的吐了口粘痰,病態的做事方式,就和昨晚上對徐高鵬如出一轍。

“行萬哥,您的話我記心裡了。”

劉自華抽著涼氣呢喃,眼神中的殺氣幾乎快要實質。

...

幾分鐘後,高萬帶著那群臭魚爛蝦牛鼻轟轟的離去。

而劉自華和包子在幾個小兄弟的攙扶下,費了很大勁兒才回到車行裡面的休息間。

“沒給伍哥打電話吧?”

緩了大半天,劉自華總算恢復一點精神,一邊拿毛巾抹擦臉上的血跡,一邊側頭看向幾個兄弟。

可能是高萬的關注點全在他身上,剛剛幾個小兄弟才倖免於難。

對於他們的沒上手,劉自華非常的理解,大哥孟樂說過混社會情義第二位,自保永遠才是第一位,對方不光人多勢眾,手裡還有火器,明知道沾邊就得倒下,如果再彪呼呼的往上竄,那不是講究,是傻逼。

“打了,沒人接,我給順哥去了個電話,他說正帶人往過趕呢。”

一個親信小聲回答。

“嘴巴真大。”

劉自華嘆了口氣,隨即衝幾個兄弟擺手交代:“把車全開回車行,完事你們暫時放假吧,什麼時候上班等我通知,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誰問起來都不要說,不然往後咱就別處了。”

說完,他撥通王順的號碼,清了清嗓子,故意裝作什麼事情沒發生的口氣笑道:“順哥,你別過來啦,屁事沒有,幾個社會小青年想退車跟我吵吵了幾句,已經全打發走了,讓你白跑一趟哈。”

“我聽大軍說,對方去了二十多個人,都跟你撕巴起來了,真沒事?”

電話那頭的王順迷惑的發問。

“他就來二百個人能咋地,都是些剛出社會的小弟弟,一聽說咱虎嘯的名號秒慫,放心吧,有事我還能不跟你說嘛。”

劉自華大大咧咧的回應。

寒暄幾句後,兩人結束通話電話,這時候其他小弟正把擺放在門前馬路牙子上的二手車往店裡開。

“你沒啥事吧?”

劉自然抬起腫的堪比小蘿蔔頭的手指頭,點燃兩支菸,自己叼起一根,遞給旁邊同樣滿臉是血的包子一根。

“對不住了華子,如果不是我之前貪財招惹是非,你今天也不會..”

包子內疚的抽了口煙。

算起來,他挨的其實並不是特別嚴重,尤其是後面有劉自華替他分擔火力,他幾乎就是受了幾腳。

“之前的事情不談了,你是伍哥介紹過來的,我說了護你就肯定護你,咱就聊之後,今天被你癟犢子這頓海k,我不信你能咽得下去這口氣,我反正肯定咽不下去。”

劉自華沉著聲音說道。

“那就磕他,草特爹的,讓一群還不到二十歲的小毛孩子把我打了,往後傳出去我臉都沒地方擱,對方手裡不是有噴子嘛,我也搞得上,只是暫時沒有錢,你要是方便的話..”

包子乾咳幾聲,挺不好意思的出聲。

“錢的事情我搞定,槍你想辦法解決,今晚上我找朋友摸摸那傢伙的底細,再順帶把我一個遠房親戚喊過來看店,車行是我大哥的心血,絕對不能關掉,咱就約在明晚上動手吧,你看行不行?”

劉自華摸了摸鼻尖詢問。

“沒問題,捱揍的是咱倆人,報仇的必須還得是咱自己,這事兒千萬別跟伍北說,真嘰霸卡臉。”

包子利索的比劃一個ok的手勢。

不用他提醒,劉自華也沒打算告訴虎嘯公司的任何人,儘管孟樂千叮嚀萬囑咐,他們現在和伍北同宗同脈,可在劉自華的內心深處還是稍微有點距離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墮了大哥的名頭,有點風吹草動就找伍北幫忙。

或許還是自尊心作祟吧,這次劉自華決定靠自己把丟掉的臉撿回來,即便身陷囹圄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