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四點多鐘,一身便裝的陳華和伍北在辦公室裡碰上了面。

“老高的意思就是這樣,能做能說的,我也全盡力了。”

陳華捧著茶杯說道。

剛剛他將自己和高宏宇的談話內容悉數倒出,當然其中也摻雜了些許的水分。

“陳哥,意思我都懂,撇去你的身份,我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首先我跟你一樣,也在到處尋找華子,這小子究竟上哪去了,我完全猜不到,其次就算找到他,我絕對不會把他交出去,他是我自家人,最後,我懇求警方能夠公開案情,劉自華是什麼性格,我不想過分解釋,但他絕對不是個沒事找事的人,能被逼的走上梁山,他絕對經歷了我們都想象不到的屈辱。”

伍北也抿了一口茶水,直愣愣的開口。

“兄弟你這是盼著把事情搞大啊,案情公開,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陳華瞬間有點不淡定。

“我們想大事化小,老高也不能同意不是,反正怎麼樣我們都是受損的一方,搞大搞小沒什麼區別,那我還慣著他幹嘛?”

伍北匪氣十足的反問。

陳華愣了十幾秒,半晌不知道應該如何應聲。

他本以為老高拿虎嘯公司的基業當威脅,伍北哪怕不會服軟,怎麼也得退幾步,可是沒想符合竟然直接開始上勁兒,這一下把他給推到了半空中,完全進退不得。

再繼續給伍北施加壓力的話,搞不好這虎出真能幹出來一拍兩散的事,到時候崇市的治安再鬧出來什麼大新聞,他這個暫代“負責人”就算是真正幹到頭了。

可如果聽之任之,老高要求緝拿劉自華的任務又肯定完不成,現如今除去伍北,尋常人還真摸不準那傢伙究竟躲在什麼地方。

“兄弟,咱們不談案件,也不說老高如何如何,哥哥就問你一句話,以我私人名義向你求助,最快時間幫我找到劉自華,你能不能點頭?”

陳華舒了一口氣,開始打起感情牌。

對面的伍北沒有立即回覆,而是雙手捧著茶杯不緊不慢的吹氣。

“兄弟,你看你...”

等了好一陣子,都始終沒有見到伍北表態,陳華不免著急的訕笑。

“陳哥,你兒子莫名其妙朝我兒子臉上吐唾沫,我兒子氣不過踢了他兩腳,事後你要求我兒子給你兒子道歉,你說我能不能答應?”

伍北摸了摸眼角發問。

陳華怔了一下,苦笑著抱拳:“行,我懂什麼意思了,既然兄弟你不願意幫忙,我就不再打擾了,但咱們做事得考慮好前世今生,今天我求你,你沒能應允,下次你找我,我也不一定...”

“伍哥,忙不?我剛剛去樂哥的車行轉了一圈,結果發現了這個...,呃,陳局居然也在啊,不好意思,剛剛沒看到你。”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屋門被推開,王順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見到陳華後,聲音戛然而止,並且挺不自然的笑了笑。

“沒事,陳哥又不是外人,該說啥說啥。”

伍北大大方方的示意,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尋找劉自華,王順如此匆忙的舉動,足以證明事情一定和他有關。

“這是我在車行拍到的照片。”

王順遲疑幾秒,掏出手機放在兩人的面前。

螢幕中,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招牌,上書“頂峰車行”,只不過“頂峰”前面還有一大塊黑色的噴漆,伍北清楚的記得,之前招牌上有“虎嘯”兩個字的字首,顯然是被人給掩蓋住了。

“什麼意思?”

陳華一頭霧水的發問。

“這塊之前寫的是我們虎...”

王順手指噴漆的方向打算解釋。

“伍哥,有人找你!”

話音未落,屋門再次被推開,羅睺帶著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進來,同時手指對方介紹:“這是華子的親表弟,剛剛他帶了份合同去前臺,說是頂峰車行已經轉給他了,算啦,你自己說吧。”

青年環視一眼屋內,不自然的抓了抓後腦勺道:“伍總您好,昨天下午我陳哥把頂峰車行的手續轉到我這裡,然後讓我把車行再賣給您,他說車行是孟爺的心血,肯定不能就此打住,希望您可以繼續幫忙搭理,讓我再賣給您。”

“哦?他準備賣多少錢啊?”

伍北頓時笑了。

劉自華這是玩了一招金蟬脫殼,不光成功的把車行保住,同時還是在暗示伍北,他完全想好了退路。

“一塊錢!”

青年伸出一根手指頭道:“我表哥說過,車行除非您接手,不然的話,哪怕是賠本也得讓我繼續替他維持下去,如果您沒意見,咱們隨時可以籤合同,如果您有意見,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一塊錢!”

“開玩笑呢,一塊錢?”

陳華滿眼寫滿了無知和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