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鐘。

江浩捧著一份水果撈出現在王琳的房間裡。

剛一進屋,就看到地面上打碎的花瓶和披頭散髮坐在床邊哽咽的王琳。

“怎麼回事啊?”

江浩著急的圍了過去。

王琳一聲不吭,直接扎進江浩的懷裡。

半小時後,差不多聽明白事情原委的江浩,臉紅脖子粗的咒罵:“這個畜生,簡直沒皮沒臉,他要是再來騷擾你,直接報警,一個網上在逃犯還把他給能耐壞了!操!”

“不行啊,他手裡真的有我的照片和影片,而且以他的性格,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王琳抹擦著眼淚搖頭。

“這特碼的..”

江浩苦惱的拍了拍後腦勺。

對於齊金龍這條泥鰍,連伍北都抓不到,更別說是他了,可任由對方如此囂張的欺負王琳,他又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

“你喜歡我嗎?”

王琳突兀抬頭望向江浩。

“啊?”

面對梨花帶雨的王琳,江浩瞬間有點不好意思。

“如果你真喜歡我,就幫我把齊金龍..”

王琳銀牙緊咬,伸手比劃一個抹脖的姿勢,表情也隨即變得有些恐怖。

“這事兒..”

江浩是真嚇了一跳。

一直以來,王琳都是以柔弱嬌小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突然間變得如此猙獰,屬實讓他難以接受。

“算了,我就知道男人全都靠不住,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見江浩遲疑不定,王琳慍怒的將他搡開。

“不是琳琳,齊金龍雖然混蛋,可畢竟是個人,不跟街上跑的小貓小狗似的,就算是真要動手,也得想個萬全之策吧,要不你等我回去問問伍哥,正好他也一直都想除掉那個畜生,咱們兩好合一好..”

江浩被她推了個踉蹌,急忙解釋。

“伍北!伍北!伍北是你爹嗎?什麼都要跟他商量,你能不能有點自主,這種事情讓其他人知道,你是怕我不會被他們要挾還是覺得我的命還不夠苦!”

王琳的眼淚頃刻間又下來了,委屈巴巴的悲泣。

“不是,我沒那方面的意思,你別哭了行不,我不告訴伍哥,咱們一起想想辦法,你放心我絕對會保護你的,絕對不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一根頭髮絲。”

江浩手足無措的保證。

“如果你能幫我搞定齊金龍,咱們就一起遠走高飛,離開崇市,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城市重新生活,好嗎?”

王琳拉住江浩的手,近乎乞求的呢喃。

“這..好!”

江浩頓了一頓,重重點頭。

“計劃我已經想好了,咱們完全可以這樣..”

王琳這才破涕為笑,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唸叨。

同一時間,鄧燦的“柏意崖”小店裡,煙霧繚繞。

六七個人圍在一起“嘩啦嘩啦”的推著麻將。

“鄧哥,聽說今晚上高老的公子找到你這裡來了?”

“那小子不是個什麼好貨,來崇市還不到一個月,派出所的案底堆了差不多一人高!”

“那算啥啊,這次被老孟那個馬仔槍嘣,好像也是他沒事找事,嚷嚷著要踩伍北,好搞了個什麼青年幫,全是一幫毛沒長齊的小不點。”

桌邊,幾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有說有笑的閒聊打屁。

“呵呵,四條!”

面對幾個老友的詢問,鄧燦不緊不慢的甩出去一張麻將牌。

“老鄧,別賣關子,快說說高萬為什麼會找上你,你又是怎麼把他打發走的?”

一個好友好奇的催促。

“我一個受害者,上哪明白行兇者的心理,他莫名其妙的跑上門又喊又叫,還摔了我好幾個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我都不知道應該找誰買單去呢,找我,八成是覺得我和伍北關係不錯吧,玩牌玩牌,不扯沒用的老婆舌昂。”

鄧燦擺擺手,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舅,高萬送..”

就在這時,黃卓風塵僕僕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一屋子人,立即把還沒說出口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老徐你先替我打一圈,我和小卓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

鄧燦起身朝著旁邊一箇中年男人擺擺手,隨即招呼上黃卓走出房間。

“人送回去醫院了吧?”

出去以後,兩人直接坐進鄧燦的賓士車裡,他低聲詢問。

“嗯,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黃卓迅速點點腦袋,欲言又止道:“舅,我有點不太明白,咱為啥好端端的要..”

“為啥好端端的招惹高萬是麼?”

鄧燦笑了笑道:“崇市目前的狀況你看不出來沒?伍北這是打算橫掃六合,一家獨大了,沒意外的話,他下一個目標不是我就是羅雪,羅雪在上層經營多年,不說別人,魏年平指定保她,咱呢?過去還有閆明幫襯,可現在閆明完全站在了伍北的身後,如果再不抓緊靠一棵大樹,哪天我突然去世,你估計都懵圈。”

“不能吧,伍北和咱們的關係不是一直都不錯嗎?況且生意上也沒任何衝突。”

黃卓不解的搖搖頭。

“傻孩子,這世界上除了至親,誰和誰的關係能亙古不變?想要長長久久的保持親密,要麼一家獨大,要麼利益捆綁,如果是一年前的伍北,他肯定巴不得哥前哥後的圍在我左右,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翅膀硬了,我能掙到的,他都有能力掙,為什麼還要跟我平分秋色,老孟就是個活脫脫的例子,想要共存,總得有一方臣服!”

鄧燦疲憊的嘆了口氣:“我以為帶出來一條惡犬,沒想到卻啟用了一頭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