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山家到村口的位置,差不能能有四五十米。

全力迸發的伍北只用了不到六七秒的速度趕到現場。

除去癱坐在地上的王順,就只來得及看到高萬他們那輛商務車的尾燈。

“順子,你沒事吧!”

伍北忙不迭望向兄弟。

“沒..沒事。”

王順臉色刷白,像是吐了一層面粉似的沒有血色。

“沒受傷就好。”

伍北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幫忙輕拍拍打身上的灰土。

“槍被搶了,剛才..剛才有個滿臉是疙瘩的傢伙明明可以一刀抹了我脖子,但..但是卻沒動手。”

王順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喉結。

“槍丟就丟了吧,不礙事。”

對於剛剛那個狠貨的實力,伍北心裡還是非常清楚的。

不相上下,應該是對兩人最中肯的評價。

“媽的,簡直就是個怪物,剛剛他刀子就差一點攮住我,要不是一輛過路的大車燈光晃了一下,我估摸著現在我已經涼涼了。”

王順拿手指頭比劃幾下形容。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伍北苦笑一聲,隨即掏出手機撥通110報警:“您好,曹家灣村有人入室搶劫,就在村口這塊,對對對,抓緊時間過來吧。”

“那個李山沒事吧?”

王順衝著對面眺望一眼。

“死不了,但..但也活不成,走吧,這的事情,咱們遠離是福。”

伍北長嘆一口氣。

剛剛李山的慘狀他看的清清楚楚,表面瞅著沒什麼大礙,但眼神明顯瞅著直楞、呆訥,這說明肯定是受到過什麼巨大的刺激。

接下來的劇本應該怎麼演,伍北完全沒了方寸。

原本照他預設的,憑藉高萬、齊金龍那點本事,可能會威逼利誘李山,讓他加快對賈笑的控訴,但是卻沒想到突然蹦出來那麼個手腳利索的狠人,那傢伙究竟對李山做了什麼,他不得而知。

“走吧,繼續呆下去沒任何意義了。”

伍北心情複雜的鑽進廂式貨車裡。

“唉..”

王順再次瞄了一眼李山家的老房,搖搖腦袋也爬上了車。

半小時後,二人回到賈笑所在的公安醫院。

剛一推開門,就看到趙念夏端坐在旁邊的陪護床上翻看卷宗。

“噓!”

不等二人說話,趙念夏趕忙比劃一個禁聲的手勢。

“我讓高鵬先去附近開個賓館睡覺了,這兩天他都沒怎麼休息好。”

見二人點頭後,趙念夏低聲說道。

“沒啥事吧?”

伍北掐著嗓子詢問。

“沒有,事故科和法y負責調解的工作人員倒是來過,不過都被我打發走了。”

趙念夏莞爾一笑,又朝著王順驅趕道:“你也休息休息去,這幾天你們都沒怎麼睡過覺,笑笑由我和小伍盯著就可以。”

“伍哥,我..”

王順看向伍北。

“聽你嫂子的。”

伍北笑著拍了拍王順的肩膀頭。

儘管兄弟始終沒開口,但伍北不是瞎子,看得出來王順其實已經疲憊到了極限,兩隻眼睛遍佈通紅的血絲,臉頰上也全是塵埃,身上的衣服還沾染著乾涸的血跡和泥土。

從賈笑出事,他和徐高鵬就沒敢閤眼,一直憋著口氣想要處理,奈何能力實在有限。

“行,那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吧。”

王順也沒多推辭,順從的點點腦袋出門。

很快屋裡只剩下他們仨人。

“他年齡還是太小,碰上這樣的倒黴事情,精神和身體都承受了相當大的打擊,剛才我偷偷讓醫生往他的消炎藥裡新增了一點不傷害身體的安眠藥,叫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趙念夏指了指床上陷入熟睡的賈笑,心疼的呢喃。

“不經一事,難成一人。”

伍北倒是沒多大的感慨,挺平淡的說道。

對於這次小哥仨惹出來的麻煩,他不著急是假的,但卻沒有絲毫怪罪。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有人一門心思的研究你,想方設法的挖坑給你跳,根本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尤其是高萬那幫犢子,此時跳出來,總好過日後在某個緊要關節扼住喉嚨要強得多。

甭管哪個行當,唯有時來運轉才能百戰不殆,而運去則避免不了的勞神傷財。

至於運氣這種東西,連最先進的科學家都研究不明白,更不用說他們這種食五穀雜糧的平頭百姓。

沉寂片刻,伍北冷不丁看向趙念夏。

趙念夏也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的昂起腦袋。

“夏夏,咱們估計得留在彭市打場持久戰!”

“笑笑的案子很難移送回崇市。”

對視幾秒,兩人又異口同聲的開腔。

“你先說。”

伍北努努嘴示意。

“我今天和崇市的相關單位都溝透過,回去以後,反而更加麻煩,還不如這邊審理、走流程,屆時再去想其他的辦法,到你了,你想說什麼來著?”

趙念夏緩了口氣,語調清晰的說道。

“李山那頭的怕是很難站在咱這邊了,他不鬆口,意味著這事兒絕對得對薄公堂,另外今晚上我碰上個狠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