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你叫什麼來著?”

再次上下掃量林青山幾眼,高宏宇點燃一支菸。

“我的名字不足掛齒,您只需要知道我代表虎嘯公司而來就好。”

林青山摸了摸鼻頭,猶豫幾秒,也自顧自的點上一支菸。

兩人各抽各的,看似毫無交集,其實是在暗暗博弈。

高宏宇如果再主動要求,其實就等於是向虎嘯服軟。

同理,在沒達到訴求之前,林青山要是同意不再搞么蛾子,也等於是在向對方低頭。

“吧嗒!吧嗒!”

兩人沒有任何對白,如同兩杆老煙槍似的嘬著各自的菸嘴,既像是享受,又彷彿在比賽。

時間在兩人這種莫名其妙的“暗鬥”中悄然流逝。

轉眼間過去能有十幾分鍾。

“伍北究竟想要什麼?”

最終,高宏宇忍不住了,捧起桌上的茶杯吸溜一口,率先發問。

“不是他想要什麼,而是您能退讓多少?”

林青山沉聲反問。

“退讓?”

高宏宇眼中出現一抹迷惑。

“貴公子組織策劃了多起針對我們虎嘯公司的噁心事件,我不知道您是故意避而不談,還是感覺不值一提,首先,在我們沒有任何衝突和矛盾的情況下,他陷害我司賈笑賈經理入獄,接著又授意不法分子對我的結拜兄弟江浩暴力毆打,以致渾身肋骨斷裂,就算是治好,這輩子都會受到影響。”

在提到江浩的時候,林青山的調門不自覺提高,眸子裡的仇恨更是不加掩飾。

“什..什麼?你說那逆子竟然幹出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高宏宇磕巴了一眼,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看起來並不像是偽裝。

“請注意,他做這些事情,全部是建立在我們和他沒有產生任何衝突的前提下!之前他被劉自華槍擊受傷,伍哥也一直在積極想辦法處理,可劉自華畢竟不是我們公司的人,我們也沒權利決定他的死活,更別說連全崇市巡捕都沒能找到他,我們上哪大海撈針去,為什麼要步步緊逼?”

林青山鼻孔往外“呼呼”噴著熱氣,憤怒的質問。

命運如星盤,可見不可測。

如果放在半月前,林青山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和崇市的“天”侃侃而談,甚至還稍占上風。

“抱歉,對於那個逆子近期的事情,我確實不知情,你稍微等一下!”

高宏宇沉默幾秒,撥通秘書徐福的號碼,臉色陰沉的催促:“最快速度趕到我辦公室。”

“領導,我正和李秘書一塊處理網上關於您和高萬的輿情..”

半分鐘不到,徐福就像條大狼狗似的呼哧帶喘的推門進來。

“那個逆子最近和虎嘯公司大打出手的事情,你知道嗎?”

高宏宇直接低吼。

“啊?我..我知道,不過只知道一點點..”

徐福嚇得身體禁不住晃了一晃,忙不迭回答。

“高老,您先詢問具體情況,這是我的號碼,您隨時可以聯絡我,我能保證的是今明兩天事態不會繼續擴大,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覆,我會做出什麼,真的不敢保證!另外,現在虎嘯公司歸我負責,任何事情都和伍北無關。”

瞄了一眼二人,林青山抓起桌上的鋼筆,在紙上“唰唰”寫下一串數字,隨即轉身就走。

不論真的還是演的,高宏宇至少拿出想要解決事情的態度。

那就不能再繼續逼他,於私,他是高萬的親爹,老子護兒子是本能,總得給他點時間琢磨如何圓場,於公,他是崇市這一畝三分地的天,讓他向腳下的塵埃低頭,本身就是件很難攻克的心理難關。

“馬上打電話讓他滾回來,徐福啊徐福,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本事了,都學會替我做主了,很好!這件事情結束,你收拾收拾準備辭職吧..”

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屋裡傳來高宏宇近乎暴走的咆哮聲。

“呵呵。”

林青山嘴角上翹,迅速走進電梯。

直至抵達一樓大廳,他才長長的的舒了口大氣。

面對高宏宇這尊向來只能在熒幕中才能見到的“大佛”,說不緊張是吹牛逼,可他避無可避,如果不跟他直面相抗,江浩那一身的傷,誰來買單?越來越受制於人的虎嘯公司又該何去何從?

“呼!呼!”

深呼吸幾下,林青山將汗津津的手掌在衣服上胡亂蹭了幾下,而後撥通伍北的號碼:“伍哥,我這邊進行的差不多了,謝謝您能放權,王冠我今天可就還回去了哈,您想幹什麼抓點緊,估計老高馬上就得把他家犬子喊回來,這期間他應接不暇,身邊的阿貓阿狗更是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