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齊金龍摟著餘怒未消的高萬來到桌球廳門外。

“瑪德,什麼玩意兒,一天特麼沒養我,張嘴閉嘴的熊我,他憑啥呀!操!”

高萬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旁,呼哧帶喘的摸出煙盒。

“畢竟是你爹,別罵那麼難聽。”

齊金龍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燃。

“狗屁的爹,他算個卵子!”

高萬像個混不吝似的繼續口吐蓮花。

對於他而言,“高宏宇”不過只是幾個毫無溫度的漢字罷了,而“父親”這個詞,更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稱呼。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父親的溫暖,更談不上什麼言傳身教,或許他的人品確實有問題,但高宏宇絕對難逃干係。

“差不多得了,怎麼還越說越來勁兒呢。”

齊金龍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大腿。

接觸的時間久了,他發現高萬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只是脾氣比較大,又特別的任性,或許是物以類聚,在高萬的身上,他竟然也找到了一種處兄弟的感覺。

“你不懂,我們之間其實特別複雜,你見過哪個老子跟兒子對話,需要靠秘書轉達的?見過哪個兒子竟然沒去過自己親爹家?如果不是怕我亂說亂傳播,他百分之二百不會認我!”

高萬搓了搓臉上的火癤子,笑容複雜。

“唉..”

齊金龍長嘆一口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沒啥,他不待見我,我也不稀罕他,要不是他還有點用,都不用他跟也斷絕關係,我早就不嘰霸認他了。”

高萬吐了口菸圈,抽吸兩下鼻子道:“不扯那個死老頭了,康輝那頭談的怎麼樣了?狗日的什麼時候把公司轉讓給咱們。”

“正要跟你說這事兒,遇上熟人了,你猜康輝欠了誰一大筆錢?”

齊金龍拍了拍後腦勺,笑呵呵的吧唧嘴巴。

“我哪知道,這頭我也沒什麼熟人...”

高萬興趣索然的晃晃腦袋。

“劉自華!”

齊金龍從牙縫裡擠出仨字。

“誰?!”

高萬的眼珠子瞬間瞪圓。

“康輝欠了劉自華他背後的老闆一大筆錢,剛才我倆聊了一下,如果咱們能替他把麻煩解決,他願意按照咱們提的價格轉讓,並且附送整個地下停車場。”

齊金龍也叼起一支菸。

“劉自華的老闆不就是伍北麼?康輝欠伍..”

高萬瞬間有點犯難。

別看他嘴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但上次真被伍北嚇得不輕,但凡能選擇,短時間內絕對不樂意遭遇。

“應該不是,我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康輝,他並不認識伍北,聽都沒聽說過,而且他那筆饑荒是賭債和藥錢,據我所知,伍北不碰這兩樣生意,應該是劉自華跑路以後又認的大哥或者老闆。”

齊金龍搖了搖腦袋。

“不是伍北啊,那就圈他一波!草特麼得,正好替我這條腿報仇!”

高萬瞬間來了狀態,咬牙切齒的獰笑。

“圈肯定是要圈的,不過咱得好好研究一下計劃,保證萬無一失。”

齊金龍眯縫起眼睛說道。

幾場交鋒下來,不止高萬對伍北心生懼怕,他其實也哆嗦的不行,潛意識裡認為虎嘯不可戰勝,只是心底還憋著一口惡氣不服罷了。

“確實得仔細研究研究。”

高萬認同的點點腦袋。

在這倆臭蟲憋壞水的同時。

崇市,凱撒皇冠的vip包房裡,伍北帶著林青山、孫澤和文昊正跟鄧燦、周柺子推杯換盞。

“買賣肯定是能幹,那邊的具體情況就是我說的那樣,但一年到底能有多少分紅,我確實給不了9準確數字,要不是我一時半會兒湊不出來那麼多錢,說啥都不會拉兩個哥哥入夥,親友不共財,共財不往來。”

伍北端起酒杯,眼神真摯的出聲。

“小伍的口才實在太好了,把我說的熱血澎湃,感覺就好像錦城隨地是黃金,彎腰就能撿的到,要不是上歲數折騰不起,我真想跟你一塊過去闖一闖。”

周柺子喝的臉紅脖子粗,扯個大嗓門說道:“這樣吧,咱也別說投資入股什麼,待會散場我給你先拿一百個,什麼時候有,你什麼還,到時候多還幾個利息得了。”

“周哥大氣,我敬您一杯。”

伍北感激的站起身子。

對方嘴上說著給利息,實際上這錢就跟白送一樣。

“老鄧,你這個土豪劣紳別裝聾,伍老弟這也算得上起家階段,你當哥的不會摳摳搜搜的吧?”

周柺子又側頭看向一直沒有吭氣的鄧燦。

“周叔您是礦老闆,咱這一屋子要說有錢,誰能跟您比,我舅滿打滿算,唯一的產業也就跟您合夥搞了家四方公司,現在入冬了,創城專案早就停工,這事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不是哭窮,是真窮!”

杵在鄧燦身後的黃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應承。

說著話,他又看向伍北道:“相信伍哥肯定也理解,我們小門小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