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雖然長得高高瘦瘦,但應該早期幹裝卸工的緣故,練就一身的腱子肉。

再加上近一年多的江湖洗禮和他臉上留下的疤痕,甭管是眉宇間,還是說話的口氣,都透著股濃濃不好惹的味道。

見對方翻臉,剛剛還像條鬣狗似的吠叫不停的青年立即很聰明的閉嘴。

“沒事兒哈,不用衝我喊,希望你待會仍舊這麼硬氣!敢跑我就報警,酒駕加逃逸,不信你不哆嗦。”

青年上下打量幾眼,裝腔作勢的掏出手機,衝著王順和他的車牌照“咔嚓咔嚓”連拍幾張照片,隨後嘟嘟囔囔的坐會車裡,倆眼就跟探照燈一般,直勾勾瞪圓,似乎生怕王順會溜走一樣。

“呵呵操,多大個手子啊,動不動就要人小命。”

王順不屑的吐了口菸圈,雙臂環抱在車門側邊。

這種小事,他壓根沒打算通知伍北,如果連邊角料都收拾不明白,那他這個虎嘯公司的副總真應該退位讓賢了。

“奶奶滴,別特麼把老子快遞擠壞了。”

冷不丁想到什麼,王順急忙開啟被撞憋的後備箱,從裡面取出三把做工精美的弩箭,迅速搬到後備箱。

這些弩是伍北之前打算對付那個盜墓團伙交代他準備的,結果因為物流太慢,事情都解決了,傢伙什才剛剛發過來。

正如伍北常評價他的那句話,儘管他的智商和能耐都不是這群兄弟中最好的,但是服從性僅次於孫澤,且不論對錯,都會有始有終的完成伍北交代的任務。

與此同時,一臺打著雙閃的大眾轎車,風馳電掣的從收費口駛出。

“爹!爺爺!祖宗!您老可千萬別把我扔半道上,再堅持一會兒,我給你喂純進口的汽油行不行?”

一邊撥動方向盤,開車的小夥一邊像個碎嘴子似的唸叨,竟是消失許久的羅睺。

從“好”朋友魏思雨那裡連哄帶騙的撬到一大筆錢,還上欠家裡的外賬後,這貨連招呼都沒打一聲,連夜借了朋友一臺車就跑了,原本他是打算先回崇市的,可半路上接到伍北要轉賬的電話後,馬上決定跑到錦城給他一份驚喜。

“誒臥槽尼瑪,瞎特麼停車啊!”

只顧著低頭看閃爍不停的油表燈,剛剛抬起腦袋,羅睺就看到前方斜停著一臺“賓利”越野,等他反應過來時候,明顯已經來不及。

“吱嘎!”

“嘭!”

儘管他已經把剎車踩到底,可還是懟在了對方的車屁股上,大眾轎車的輪胎劇烈摩擦地面,泛起一陣白煙,空氣中更是充斥著一股子焦臭味。

“媽呀!”

正坐在車裡偷偷給王順錄影的青年同樣沒料到再次“橫禍”竟然飛的這麼快,車身一陣晃盪,他腦袋直愣愣的撞在前擋風玻璃上,當即幹出來幾條蜘蛛網似的裂縫。

“馬勒戈壁得,謀財害命是吧!”

在撞車的一瞬間,羅睺很乾脆的鬆開方向盤,雙手護住腦袋,保證自己不被毀容,可還是被破碎的玻璃碴子把側臉劃出幾條口子,所幸安全氣囊彈出,才沒讓他受多大的傷。

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羅睺氣沖沖的踹開車門跳了下來,而“賓利”車裡的倒黴蛋也正好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你嘰霸咋開車的?”

不等青年說話,羅睺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在對方的臉上。

青年被打的原地轉了半圈,懵圈十足的吞了口唾沫開口:“是你撞我的啊..咦?你是..”

“我是你爹!少特麼攀關係,媽撞你咋啦,你不把車亂停,老子能好端端撞上你麼?”

羅睺氣沖沖的揪住對方領口,橫聲臭罵:“少特麼廢話,老子時間金貴,直接說多少錢。”

“不是,我..”

青年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釋。

“破逼賓利而已?給你二十萬自己修車去,這事兒兩清昂,敢報警,老子連人帶車讓你銷戶。”

羅睺瞄了一眼對方的車標,轉身從大眾車裡摸出幾沓鈔票塞進對方懷裡,打發叫花子似的擺手:“滾犢子吧。”

剛剛從上京逃出來的羅二公子還沒能從自己少爺身份中走出來,很自然的操起他在家裡時候的口吻,無巧不巧的是他今晚上也喝了點酒,所以才不樂意把事情鬧大。

“睺子?”

就在這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王順滿眼不可思議的看向對方。

打死他都沒想到,哥倆闊別這麼久,竟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誒媽呀順哥,你是來接我的嘛,來錦城的事兒我誰也沒告訴吶,你是擱哪個廟裡算出來的?”

羅睺揉了揉眼睛,同樣亢奮不已,上去就一把摟住王順。

寒暄幾句後,羅睺弄清楚事情經過,大大咧咧的朝著不遠處還愣在賓利車邊的青年撇嘴:“前後倆保險槓而已,修完車你還能剩下不少呢。”

“他說這車叫什麼賓利添越..”

王順輕聲說道。

“啥玩意兒?就是輛爛添越,媽的,錢給多了,你給我拿回來一半!”

羅睺聞聲,一個箭步躥出去,粗魯的從青年懷裡搶回幾摞大票,不耐煩的罵咧:“不走等啥呢,還打算我們哥倆吃飯時候捎帶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