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嘔之後,吳松也沒能把那片包含“劇毒”的樹葉子給吐出來。

“你還有四個半小時的時間考慮,不想說,就抓緊給自己安排一下身後事。”

二球慢悠悠的開口,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

“幾位大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吳松坐在地上,緊咬腮幫呢喃。

對方表現得如此輕描淡寫,說明毒藥不光是真事,而且藥性絕對生猛,除去專門的解藥根本沒得治。

“你隨便墨跡賣可憐,但凡心軟算我們輸。”

三球一屁股崴坐在茶几上,從兜裡摸出一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珠子把玩起來。

“哥們,既然我們能找上你,就說明了解的肯定比你想象中要多很多,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咱慢慢嘮。”

伍北續上一支菸,乾脆開啟電視機看起了連續劇。

“肚子有點餓,我搞點吃的去哈。”

三球扒拉幾下亂糟糟的黃毛,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開啟客廳的冰箱,取出一大堆食材走向廚房,不多會兒便傳來叮鈴咣鐺切菜剁肉的聲響。

吳松眼珠子迅速轉動,掃視鳩佔鵲巢的兄弟倆,腦子裡不停琢應該如何解圍。

硬拼他肯定不是對手,剛剛二球一來一回展示出來的實力足以證明碾壓他跟過馬路似的簡單。

但要是如實的交代,他等於自毀前程。

每個行當都有自己的規則,吃他這碗飯的,興趣比命更重要,隨隨便便供出來僱主,將來誰還敢再找他辦事,撇去將來不說,僱主如果漏餡,不得掉頭反幹他?屆時他可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篤篤篤!”

就在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

“蹭!”

二球立即繃直身體站了起來,警惕的皺起眉頭,同時把左手探向腰後。

“小松在家麼?我給你拿幾顆白菜..”

門外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是我樓上的鄰居,我把她打發走,您別動手!”

吳松忙不迭解釋,唯恐二球會做出傷害對方的舉動。

“別耍心眼,我雖然不喜歡冒險,但也不介意鋌而走險。”

二球從腰後拽出來一把巴掌大小的卡簧,威脅的冷笑。

“明白。”

吳松迅速開啟門,跟門外的女人寒暄幾句,隨即拎進來兩顆大白菜。

“嘖嘖嘖,晶瑩剔透的白菜葉,一看就是自家田頭種出來的,這種的醋溜、酸辣都好吃,謝了啊!”

三球腰繫圍裙走出來,直接將白菜搶走。

相比起他哥二球,三球整個人要顯得輕浮很多,尤其是那股子虎了吧唧的蠻勁,給人的壓迫感非常強烈。

“篤篤篤!”

沒等二球鬆口氣,房門再次被人拍響。

“媽的,沒完了你?”

二球眼神兇狠的呵斥。

“因為我是孤兒,所以周圍鄰居都很照顧我,尤其現在是開飯時間,您多擔待。”

吳松抿嘴解釋。

“去去去,快點的!”

二球不耐煩的擺手驅趕。

正如吳松說的那樣,此後的半個多小時內,時不時有鄰居來敲門送菜、送吃的。

“沒看出來人緣還挺好。”

掃視一眼滿桌子的蔬菜瓜果,二球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

“呵呵,或許是大家可憐我吧。”

吳松摸了摸鼻尖應聲。

伍北斜眼瞟視他,心底禁不住嘖嘖稱奇。

所謂千人千面,每個人在針對不同關係時候,表現出來的臉孔肯定是不一樣的。

如果只是一兩個鄰居對他有眼緣還不足為奇,可現在看來整棟樓的左鄰右舍貌似都對他很不一樣,這就說明平常吳松跟四周處的關係異常的融洽。

世界是平衡的,想要收穫必須先付出。

鄰舍的給予,肯定離不開吳松平日裡的奉獻。

按照常理,一個刀口舔血的亡命徒給人的印象應該是冷漠和孤僻的,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少牽扯各種是非因果,但吳松似乎背道而馳,這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飯好嘍!醋溜大白菜,清蒸鱸魚,西紅柿炒雞蛋。”

伍北正觀察吳松的空當,三球端著幾盤熱炒來到客廳。

“小哥們,咱這樣吧,我也不毀你的規矩,沒辦法明說,你可以給我點暗示,誰僱你幹活的,又是誰讓你暗害包子的?”

伍北挑眉看向吳松。

“我..”

吳松遲疑半晌,隨即將自己手機仍到茶几上,來回轉動腦袋嘀咕:“咦?我手機呢,手機咋找不到了,肯定是坐公交車時候丟了..”

“謝啦!”

伍北心領神會的抓起手機,擺擺手招呼:“相逢即是緣,坐下來一塊吃口飯,完事咱們各走各的,第一次我理解你是拿錢辦事,如果再有下次,那麼抱歉,只能送你身首異處,你可以當作是警告,也可以認為是玩笑。”

“解藥給你了,好自為之!”

二球也將小藥瓶丟給對方。

“謝謝!”

吳松很有禮數的朝仨人彎腰鞠躬。

不論什麼原因,他襲擊包子是事實,伍北今天就算把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但對方除去砸了他幾菸灰缸後就沒再過分為難,也算是放了他一馬。

就這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幾人奇蹟般的圍坐一桌,場面非但不尷尬,居然還有點小溫馨。

“哦對了,你臥室密碼櫃裡的東西我很感興趣,開個價碼吧。”

伍北夾了一口菜,語調輕鬆的說道。

“你開啟過密碼箱?”

吳松驚詫的昂起腦袋,手裡的筷子“吧唧”一下掉落,那種感覺就好像見到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