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人工湖旁圍觀的男男女女散去。

不遠處,誘惑和一個身材豐盈的婦女正有說有笑的交流著“教兒偏方”。

“擦特麼的,多不是個人揍的,咱們寒冬臘月的給他下河摸魚,溝槽類自己跑去釣馬子!”

三球咬牙切齒的臭罵。

“小點聲吧,待會被他聽見,又得讓我倆扇你嘴巴子,鐵砂掌練沒練出來不好說,我看你的鐵砂臉現在是越來越扛揍了。”

吳松佝僂著腰桿,拿胳膊肘撞了他幾下示意。

二球則安靜的瞪著眼珠子,仔細觀察水面,尋找著時不時一閃而過的游魚。

魚這種生物本身在水裡就快如閃電,更別說此刻三個倒黴蛋的手腳早就已經凍僵了,根本沒多少知覺,想要抓住一條屬實比登天還困難。

但是沒辦法,誘惑提出來的要求,就必須得滿足,不然回去他們更遭罪,況且哥仨裡頭就屬他歲數最大,該站出來的時候肯定不能退卻。

別看二球平日裡不著四六,好像從來沒個正經,可在是非面前,他永遠都是最護犢子的那個,但凡他能自己吃苦受罪的事兒,基本不會讓三球跟著受牽連,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哥,你怎麼不罵兩句洩洩火?該不會是凍僵了吧?”

見二球始終保持彎腰準備進攻的架勢,三球好奇的要那邊走去。

“別動!”

二球突兀低吼一聲,右手猛然朝下一勾,直接伸進湖水中,隨著“嘩啦”一聲水聲,他的手中出現一條筷子長短,最起碼二斤多重的大青魚。

“臥槽,神了啊!”

“牛逼二球哥。”

見到二球竟然真的空手抓到魚,吳松和三球立即興奮的大喊起來。

在小哥倆的眼裡,這本身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們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回去被收拾的準備,不得不說二球著實給了大家一份驚喜。

幾米開外的誘惑聽到仨渾小子的歡呼雀躍,微微側頭瞄了一眼,隨即嘴角翹起,露出抹不易覺察的笑容,但很快便又消失的一乾二淨,轉身朝旁邊的少婦繼續侃侃而談:“大妹子,要不是生活所迫,我也不能把這枚金戒指低價賣給您,仨兒子馬上要去當兵了,不得幫著打點打點。”

“行,待會咱們找個金店讓人幫忙看看真假,如果沒問題,你這戒指我買了。”

少婦手裡捏著一抹成色相當不錯大戒指點點腦袋。

另外一邊,二球攥著不停擺動身體掙扎的大青魚,飄飄然的吹牛逼:“那必須得,也不看看我是誰,也就是溫度態度,如果放在夏天,老子分分鐘抓它一麻..”

“啪!”

青魚展現出強大的求生慾望,魚尾巴一下子掃在二球腮幫子上,結果趁著他手滑,滋溜一下又滑進了水中,很快便沒了身影。

“袋。”

而彼時二球的最後一個字才剛剛說出口,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

“哥,魚跑了。”

三球吞了口唾沫,聲音很小的呢喃。

“別特麼吭聲了,二哥又不是沒看見,咱再繼續摸唄,他既然能抓到,就說明這湖裡的魚不少。”

吳松忙不迭擠眉弄眼的暗示。

“唉,血淋淋的教訓吶,真特碼是樂極生悲。”

二球啐了口唾沫,再次彎腰打算摸魚,但是剛剛那種好像入定似的狀態卻怎麼也找不到了,費了半天勁,愣是連尾小魚苗都沒能再撈到。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推進。

轉眼間,仨人從清晨捱到晌午,卻毫無建樹。

長期呆在如此刺骨的水中,哥仨好像都凍得有點感冒,鼻涕一個接一個的狂打不止。

“廢物,全是廢物,咱不知道你們還能幹點啥,走吧,別特麼擱這兒丟人現眼了。”

誘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湖邊,像個地主老財似的不耐煩的訓斥。

聽到他的話,三球和吳松立馬如蒙大赦一般著急忙慌的往岸邊跑,只有二球還盯盯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帶眨的凝視遍佈泥濘的渾濁湖水。

“蹭!”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白色鱗片的草魚從他眼前慢慢遊過,二球迅如閃電的再次抓了上去,但終究慢了半拍,抓了一手的空氣。

“操操操!”

剎那間,二球有點崩潰,憤怒的猛跺幾腳,蕩起陣陣水花,將他本就潮溼的衣裳給淋的溼漉漉。

“抓魚和釣魚不一樣,釣魚只需要耐心足夠就可以,而抓魚集耐心、體力、速度和對力量的把控為一體,越是極端天氣,這些基本素質就越重要,連掉魚都抓不明白,就算給你把槍又能咋地?”

誘惑掃視一眼暴躁不止的二球,雙手後背冷笑。

“明明就差一點!”

二球攥著拳頭低吼。

“差一點和差無數點沒有任何區別,結果都是零,不要總糾結運氣問題,為什麼不反思是自己的能耐不達標?”

誘惑不鹹不淡的撇撇嘴,再次擺手催促:“別丟人啦,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