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能有半個多小時,房間裡那股子窒息的惡臭味才總算消散。

站在敞開的窗戶邊,二球叼著菸捲環視樓下,一雙明明不大但卻非常聚光的眼睛微微轉動掃量。

吳松則一語不發的坐在沙發上,盤算等仇虎回來應該嘮點什麼硬嗑。

而提好褲子的三球則旁若無人的咀嚼著茶几上的蘋果,邊啃邊吐皮,埋汰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回來了!”

煙抽到一半,二球突兀開口。

“唰!”

“唰!”

另外兩人立即如臨大敵似的站了起來。

“不用緊張,小場面,但是咱們有言在先,甭管仇虎吐出來多少錢,咱們只拿十萬,盜亦有道,這是規矩!”

二球很平淡的擺擺手,目光投向吳松。

“我喜歡錢,但是不貪財。”

吳松利索的回應。

“錢到手,回去給誘惑那個老雜毛買頓好的,完事我和我弟弟就回家,如果有緣,咱們來年再見。”

二球接著說出心裡頭的想法。

“這麼急麼?”

吳松頓了一頓,眸子裡明顯閃過一抹不捨。

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可這些天的朝夕相伴,讓他已經對面前這倆不著調的哥們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也正是他倆讓他有了自己還是個活人的感覺,不再似從前那般形單影隻。

“回家過個年而已,你要是覺得沒意思,可以跟我們一塊走。”

三球甕聲甕氣的說道。

“合適不?”

吳松瞬間來了興趣。

“那有啥不合適的,農村啥也不大就是房子大,到時候你到我們家看看,拉泡屎都得騎電動車。”

三球捻動手指頭撇嘴。

“滴滴滴..”

話音剛落,房門外就傳來一陣刷卡的聲音,緊跟著仇虎打著電話走了進來:“放心吧童哥,明天這個時候,春遊旅行社的老闆應該已經出現在咱們的談判桌上,我可什麼壞事都沒做,更沒給您和羅總臉上抹黑..”

“咳咳!”

二球故意發出兩聲咳嗽。

剛走進來的仇虎頃刻間一愣,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又不可思議的轉動腦袋環視一圈。

“手機掛了,別逼我們把民事調解變成刑偵案件。”

三球大步流星的走過去,粗魯的直接將電話從仇虎手裡奪了過來,接著重重摔在地上,又“咣咣”補了兩腳踩的細碎。

他這手操作,不光把仇虎整不會了,就連二球和吳松也全懵逼的睜大眼睛。

“下掉他的通訊工具,防止狗日的喊人,這都是常規操作,嘿嘿..”

三球抬起胳膊攬住仇虎,將他直接推到三球的面前。

“你個信球,手機摔了,他拿什麼給咱轉賬?”

二球當場就惱了,掄圓胳膊就摑在兄弟的後腦勺上。

“誒臥槽,你特麼敢打我,草擬爹得!”

三球原地晃了幾秒鐘,嗷一嗓子撲了上去,兩人直接扭打成一團。

“這..”

仇虎迷惑的抓了抓腦門,感覺跟做夢似的,自己啥事沒幹,綁匪就已經窩裡反,還有比這更不可思議的嗎?

“你瞅啥?拿錢!”

瞟了一眼抱在一起打滾的雙球兄弟,吳松無奈又無語的蹦了起來,薅住仇虎的領口往下用力一壓,接著幾拳搗在他肚子上。

“不是兄弟,你讓我拿什麼錢啊?”

仇虎吃痛的蹲在地上,眼巴巴的望向吳松。

“綁架!勒索!聽明白沒!”

吳松抬起自己四十二碼的大腳丫子“嘭”的一下蓋在對方臉上。

這一腳他絕對使出來了洪荒之力,仇虎的鼻血立馬更擰開的水龍頭似的躥了出來。

兩根菸的功夫,仨人大搖大擺的鑽進酒店電梯。

“就特麼賴你,好端端踩壞他手機幹嘛?”

“動手之前,你也沒提前告訴我啊。”

鼻青臉腫的二球和三球仍舊喋喋不休的互相指責。

“你倆別嗶嗶了,總共就特麼八千塊,外帶這兩張洗浴中心的會員卡,接下來咋整吧?”

吳松虎著臉打斷兩人的爭吵。

敵未動,己先亂。

這種連腦癱電視劇都編不出來的狗血橋段,愣是在自己眼前上演,吳松的心裡別提多窩火了。

“能咋辦,繼續回去接受誘惑的凌辱唄。”

二球氣沖沖的應聲。

剛剛他們把仇虎基本扒光,總共也就翻出來不到一萬塊,這點銀子別說揚眉吐氣的回家過年,恐怕來回機票都不夠。

“我意思是仇虎會不會報警?”

吳松皺著眉頭嘟囔。

“愛報哪報哪,要錢的是你,我倆又沒參與。”

三球歪著腦袋慢悠悠的吐了口氣。

“啥?”

吳松怔在當場。

“我倆頂多算是非法進入,管人勒索的可是你。”

二球笑盈盈的接茬。

“耶!”

“漂亮,往後還這麼整昂!”

說罷話,哥倆幸災樂禍的擊掌吆喝。

“你倆真特麼是..蓋倫出輕語,沉默又破防。”

吳松粗鄙的吐了口唾沫,差點哭出來。

這倆熊玩意兒平常瞅著好像神經大條,腦子不太夠使喚,結果回回都能把他坑的找不到北。

“臥曹尼瑪!老子早晚殺了你們!”

同一時間,仇虎所在的房間裡,傳來一聲鬼哭狼嚎似的咆哮。

剛剛稀裡糊塗挨完一頓胖揍的他,本來想躺床上休息一下,結果撩開被子趴上去時候,大臉盤子直接貼在了一坨還有溫度的“奧利給”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