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二妹,你們話說的有點過了啊,鵬哥想讓老人出事麼?那些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嗎?現在他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咱們不是應該共同想辦法渡過難關,全部指責他有什麼意義!”

旁邊的曹漢清看不過眼了,走上前勸解。

“有什麼難關可度?無非是老人的安葬問題!”

“這錢我們肯定不會掏,老兩口活著時候最偏愛他,退休金也全拿給他創業了,包括那套房子都是他的,我們肯定不會往裡搭錢。”

不知道是李浩鵬妹夫還是姐夫的兩個男人直接翻臉無情的打斷。

“爸媽剛過世,咱們不吵可以嗎?安葬和後事不用你們負擔,等一切結束,爸媽的房子賣掉,我們平分,咱們是親兄妹,別讓爸媽走也走的不安心,可以嗎?”

李浩鵬抹擦一下臉上的淚漬,聲音沙啞的看向兩個姊妹,儘管他一個“求”字沒說,但是乞求的目光已經不需言表。

“妹夫,你看你別激動,咱都是一家人,爸媽突然過世,我們也是著急,但是絕對沒有撒手不管的意思。”

“對對對,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誰親不如咱們親。”

不知道是聽見“房子賣掉平分”,還是被李浩鵬的懇求感動,妹夫姐夫瞬間改口,一家人再次恢復鐵板一塊的狀態。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話頭別摻和。”

感慨李浩鵬魄力十足的同時,伍北半推半就的將曹漢清推搡到一旁。

“伍哥,待會我回單位一趟,我老師這個案子不清不楚,我必須得調查清楚,但是醫院這邊,我又實在不放心,你能不能幫我..”

曹漢清歪頭看了眼李浩鵬,低聲朝伍北說道。

“放心吧,這邊我招呼,我給順子他們去電話了,天亮以後他們都過來,這辦白事呢,怎麼也是人多力量大。”

伍北自然明白哥們的心意,利索的應承下來。

“麻煩了伍哥,感謝的話,咱們往後再慢慢說。”

曹漢清用力抱了一把伍北。

“調查歸調查,做事說話別過激,這段時間韓根生正幫你辦摘掉副字的事兒呢,你現在一言一行都至關重要,別再這個當口出岔子。”

伍北不放心的叮囑。

“明白,我沒那麼魯莽。”

曹漢清心領神會的點點腦袋。

哥倆低聲交談幾句後,曹漢清才腳步急促的離開。

伍北長舒一口氣,打算起身活動一下身體。

走廊裡現在都是李浩鵬家的親戚,哭喊聲、嗚咽聲搞得人心惶惶,伍北最不喜歡的就是這類白事,但是又必須杵在原地。

人在最無助的時候,心理防線才也最容易潰散,而彼時的一點點好,都足夠他銘記一生,伍北現在就是在等待最佳的“賣好”時機。

“爹啊,你死的好慘啊..”

“爺爺您在天有靈,看到了吧,壞人惡有惡報,李浩鵬他們家也死人了!”

伍北剛準備點上一根菸的時候,電梯門突然開了,一大群披麻戴孝,扛著紙人花圈的傢伙哭哭啼啼的闖了出來,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那個滿臉橫肉的鐵頭。

這傢伙懷抱一個老人的黑白相框,淚眼婆娑的乾嚎。

“臥槽尼們大爺!”

見到這一幕,李浩鵬再也控制不住了,即便自己根本不會打架,但仍舊像是瘋了似的撲向鐵頭。

“咔嚓!”

黑白相框瞬間跌在地上,裂成幾條大蜘蛛網,鐵頭也當場怒了,嘶吼著跟李浩鵬扭打成一團,他們倆主事的撕吧,其他親戚們自然也不甘落後的相互薅扯。

狹窄的走廊裡頃刻間打成一片。

此時的兩家人都認為對方是害死自己親屬的罪魁禍首,談不上誰對誰錯,說白了全是受害者,但他們彼此心裡肯定不這麼認為,所以越打越激烈,場面完全失控。

繞是反應迅速的伍北此刻都有點楞神,這特麼前腳剛跟曹漢清保證過不會出岔子,後腳就變成了大規模械鬥,這特麼到時候怎麼跟哥們交代?

杵在原地懵了幾秒鐘後,伍北趕忙跑上前拉拽勸阻,可他畢竟就一個人,哪怕是使勁渾身解數也根本沒可能打斷兩個家族之間的怒火。

“別特麼打了!撒開!”

伍北抓住鐵頭的衣領,將他粗暴的甩到一邊,剛準備繼續再去攔其他人,鐵頭又和其他人打到了一起,這事完全就是個沒有頭緒的死疙瘩。

“鵬哥,你也消停的!”

即便如此,伍北也只能硬著頭皮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阻止。

“叮!”

正當他無計可施的時候,電梯門再次開啟。

“瑪德,動手的就地按倒!撒潑的一律撂翻!我看誰特麼曬臉?!”

十多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小夥打電梯裡衝出來,而最後面的人竟是家裡最小的賈笑,只見他白衫襯件黑色的小馬甲,看起來紳士範兒十足。

走出電梯的同時,雙臂舉起,高聲吆喝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