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賈笑一溜煙的順著臺階往下大跨步,伍北心裡頭說不出的慰籍。

雖然比起來那些動輒千萬、億萬的大集團,虎嘯公司只能算個雛形,人微力薄,頂多剛剛起步。

可是在同級別的對手裡,虎嘯的中堅力量並不算少,然而真正能獨當一面的骨幹太有限了,除去鎮守崇市大本營的林青山以外,也就羅睺馬馬虎虎能站在臺面上。

王順足夠忠誠,能力平平。

徐高鵬善於溝通,但腦回路差點意思。

王亮亮、文昊只能算上猛士,指望他們拎的起,還得需要很久的路要走。

至於孫澤只能算得上公司鎮店神獸,小打小鬧不需要他,運籌帷幄他又心有餘力而不足,看起來生機勃勃的虎嘯公司,其實尷尬到極致,此時賈笑的異軍突起,無異於分擔了伍北脖頸上的韁繩。

沒錯,現在的伍北之所以會身心俱疲,就是因為他根本不像“虎嘯”這家馬車的掌舵者,反而更類似衝在前方馳騁的馬匹。

另外一邊,賈笑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梯,恰到鐵頭一行人鑽進幾臺麵包車裡。

遲疑幾秒後,他迅速攔下一輛計程車,示意司機跟緊前方的車隊。

“虎哥,我按照你說的,剛剛帶家裡人去找李浩鵬鬧了一通,打的不可開交,但最後也沒扯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我聽說李浩鵬的父母也意外去世了,這事兒跟咱們沒有任何關係吧?”

前方面包車裡,鐵頭一手抱著他爺爺支離破碎的黑白相框,一手撥通仇虎的電話。

“不該操心的事情少問少琢磨,你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逼迫李浩鵬轉讓旅行社,想想接下來你就是春遊旅行社的負責人,再想想你死不瞑目的爺爺,別的事情還重要嗎?”

電話裡傳來仇虎陰沉壓抑的聲音。

“不重要,可是虎哥,我剛剛在醫院見到你說的那個伍北了,也是他的人把我們兩家給拉開了,伍北好像和李浩鵬的關係非常不錯,這事兒會不會半道再出什麼么蛾子啊?”

鐵頭擔憂的說道。

“我知道,就因為伍北在,我才讓你帶著家裡人鬧騰,你們兩家打死打傷,頂多算得上民事糾紛,伍北就算再有能耐,最後的決定權還在李浩鵬的手裡,從現在開始,你沒事就給李浩鵬打電話騷擾,製造心理壓力,懂沒?”

仇虎輕飄飄的冷笑。

“虎哥,我爺爺的事兒也不能總拖著不處理吧,家裡人都說我很多次了,要不,咱直接要成錢得了,省的最後雞飛蛋打,不過您放心,我就算拿到賠償,也肯定不會放過李浩鵬,照樣逼著他把旅社轉讓給您,行麼?”

鐵頭思索一下弱弱道。

“我問你,我剛才的話,聽懂沒有?需要再重複一遍麼?”

仇虎的調門陡然提高,不耐煩的打斷。

“懂..懂了。”

鐵頭哆嗦一下,沒敢再繼續討價還價。

結束通話電話,仇虎冷笑著撇撇嘴:“垃圾就是垃圾,沒眼界也沒格局,看來用完他這一把,就必須馬上脫手,不然早晚是個麻煩啊。”

彼時的他,就坐在醫院正門口對面的一家飲品店裡,正直勾勾的透過玻璃窗凝視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影。

“先生,您的卡布奇諾,我們這裡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您看..”

一個服務員端著杯熱飲走了過來。

“啪!”

幾張大票拍在桌上,仇虎微微一笑:“我想多坐一會兒,不麻煩吧?”

兩人交涉的瞬間,賈笑正好坐進計程車裡,而仇虎恰巧漏掉了這一幕。

同一時間,醫院的走廊裡。

打發走鐵頭家人後,李浩鵬的幾個直系親屬圍坐成一圈,低聲商量著老人的身後事。

“浩鵬,要我說,旅社你乾脆賣了吧,雖然沒有證據表明爸媽是因為這事兒沒的,但只要不傻不瞎都能看出來一二,你再繼續堅持下去,又有什麼意義,不是我誇張,孩子今天上學,書包里居然有兩隻死老鼠,這不就是暗示麼?”

一個梳著偏分的微胖男人咬著嘴皮開口。

“是啊,我今天上班路上也被一臺車莫名其妙的剮蹭了,車裡的人很明白的警告我,如果你再不識抬舉,接下來我的工作可能都會受到影響。”

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也跟著接茬。

“姐夫、妹夫,我知道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們跟著受牽連了,我會盡快處理的,不論怎麼樣,對不起了。”

李浩鵬抽吸兩下鼻子,眼眶通紅的道歉。

父母的意外去世,親人的諸多不理解,罪魁禍首卻仍舊逍遙法外,一座接一座的大山壓的他幾乎快要喘不上來氣,但他卻沒有任何地方釋放,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那種悲憤和絕望可想而知。

“唉..”

不遠處低頭抽菸的伍北瞄了一眼,無可奈何的搖搖腦袋。

依照目前的走向,他確實不合適多言語任何,自己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局外人,冒冒失失的指手畫腳,只能讓李浩鵬更加被動和混亂,究竟打算怎麼幹,還得靠他自己,如果是他主動站出來懇求伍北,那一切就變得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