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磕的滿眼冒金星,黃卓才怯生生的抬起腦袋。

而那個神秘兮兮的醉漢早已經沒了影蹤。

一般有本事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帶點古怪,想要拜倒這類人門下可謂千難萬難,這一點甭管是電影還是小說都有詮釋,然而醉漢輕描淡寫的點頭答應,直接推翻了黃卓的認知。

難不成是自己看走眼了?這醉漢壓根不是什麼高手?!

“師傅,師傅你等等我..”

遲疑片刻,黃卓索性將錯就錯。

沒什麼是比他現在的處境更困難了,哪怕是會錯意,起碼也多個伴,總好過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噓!”

哪知道他剛出門,就跟醉漢撞了個滿懷,醉漢再次比劃一個“禁聲”的手勢,朝著加油站不遠處瞟了一眼道:“看來你已經敗漏了,豬王並沒有替你成功的保守秘密吶。”

十多米外,四五輛頂著紅藍警燈的巡邏車正在路口設卡,檢查來往的車輛。

“不可能,人是他殺的,最後那幾腳是他補的,借給你八個膽子他也不敢!”

黃卓思索片刻,晃了晃腦袋。

“這樣呀,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報警的?”

醉漢摸了摸鼻尖神叨叨的淺笑。

“你開玩笑吧師傅。”

黃卓被噎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瞪圓眼睛。

“人前喊哥,人後為徒,記住沒?”

醉漢沒有回應,一把攬住黃卓的肩膀頭重新推進廁所,輕聲道:“我叫王堂堂,具體怎麼稱呼你自己琢磨。”

“啊這..堂哥?”

黃卓試探性的開口。

對方不光長得含糖量十足,沒想到名字也奶味無比。

“舒坦,好久沒聽到有人這麼喊了,懂事昂,獎勵你個麼麼噠。”

自稱王堂堂的男人翹起修長的蘭花指,輕捋散落耳邊的碎髮,並且給黃卓拋了個媚眼。

“咳咳,堂哥咱接下來咋走?”

黃卓不自然的往後倒退兩步,犯愁的詢問。

“既然出不去,就暫時先在這兒待著唄,待會上車裡眯一覺,天亮在研究。”

王堂堂很無所謂的示意。

不多會兒,兩人不動聲色的鑽回車裡,剛剛趁著黃卓上廁所的功夫,對方不光替他把油加滿,還把車停到了加油站後方的空地,只要他們不亂動彈,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巡捕也不會產生懷疑。

即便是這樣,黃卓仍舊沒有睡意,心煩意亂的瞪著眼睛等天明,想想也正常,身揹人命官司,而巡捕就在眼前,哪怕心態再好也不可能做到充耳不聞,反觀副駕駛的王堂堂卻沒事人似的倒頭就睡,響亮的鼾聲震的人腦皮子發麻。

“那個..”

翻來覆去睡不著,黃卓禁不住想要找點話題。

“天亮再張嘴,我血糖低,吵到我的後果很嚴重。”

王堂堂側翻身體,把胳膊墊在腦袋底下出聲,繼續沒心沒肺的打呼嚕。

在黃卓心力交瘁的同時,本該靜悄悄的城中村卻像是油鍋裡滴上了涼水,徹底的炸開。

一夜時間,在本地臭名昭著的鑽石賓館、八克拉ktv、水雲間洗浴中心全都遭到幾夥不明人士的打砸,最讓人無語的是明明是受害一方,報警之後卻引來了巡捕和多個部門的聯合檢查。

什麼偷稅漏稅、收容他人吸食藥品、存在有償服務賠伺各項罪名羅列在這幾家城中村矗立多年的娛樂場所腦袋上。

這一夜,註定讓很多人無眠。

鑽石賓館的某個房間裡,伍北、鄧燦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匍匐在地的幾個身影,而他們正是樊軍的牌友加哥們,綽號豬王、雲姐和李總的幾個玩意兒,最為巧合的是,白天樊軍坑黃卓兩萬塊錢,也是在這個屋子裡發生的。

“多餘的我不想說,只有兩個問題,第一樊軍在哪,第二黃卓在哪?”

鄧燦咬著菸嘴,虎視眈眈的凝視幾人。

“大哥,我們真不知道,我們跟樊軍的關係也就一般般,黃卓更是就見過三四面。”

場上唯一的女性雲姐嬌滴滴的懇求,憑藉還算說得過去的姿色和特別懂得利用自己容貌的特點,她坐穩城中村唯一的女老大位置,在本地經營的洗浴中心更是日進斗金,可不知道今晚上為什麼不好使了,平常跟她眉來眼去的這隊長那主任一個都聯絡不上不說,還被抓人從被窩中直接拖到了這裡。

“對對對,真不熟。”

“我們和樊軍只是面上朋友。”

另外幾人也附和的狂點腦袋。

縱橫江湖這麼多年,明哲保身幾乎成了這些人的必備技能。

“不熟是麼?呵呵..”

鄧燦冷不丁笑了,接著一步跨出,左手揪住雲姐的波浪長髮,右手甩圓就是一記響亮的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啪!”

雲姐不光嘴巴被打出來血,上週剛剛才做好的高鼻樑也一下子讓幹塌陷,疼的嗷嗷直叫。

“不熟!我讓你不熟!”

一耳光下去,鄧燦非但沒有解氣,反而愈發惱怒,兩手提溜對方的腦袋,照著桌角“咣咣”猛磕幾下,一想到這些混賬就是自己外甥的迫害者,他殺人的心思都有。

“她不配合,你配合,來,說說吧。”

伍北將目光對準肉疙瘩似的豬王,輕飄飄的勾了勾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