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兄弟,我們披星戴月找你一兩天,結果你跑這塊跟我玩偶遇,鬧呢?”

幾秒鐘之後,伍北從短暫的驚愕中回過來神,充滿質疑的開口。

“一言難盡。”

黃卓長吁一口氣,隨著車身轉眼,目光卻直勾勾看向路口處。

此刻那個身穿白色衛衣的男人已經從前機箱蓋躥到了車頂,身姿靈巧的像只脫困的猿猴,任由巡捕和幾個馬仔怎麼喝叫,就是不肯下來。

“認識?”

伍北捋著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嗯。”

黃卓重重點頭,隨即擠出一抹笑容開口:“對不住啊伍哥,讓你和我舅擔心了,我本來以為我可以替你們負重前行,事實上...算啦,不提了。”

“你人沒事就好,我先給你舅去個電話,省的他急的心臟病都快發作了。”

伍北拍了拍他的大腿安撫幾句,緊跟著拿出手機準備撥號。

“先別忙伍哥,讓我舅繼續,對你對我對他都利大於弊。”

黃卓一把握住伍北的手腕子,搖了搖腦袋。

“嗯?嗯!”

伍北先是一愣,很快意會過來。

鄧燦繼續尋找黃卓,首先證明黃卓肯定還處於失聯,人在已知答案的情況下和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全然不同的兩種狀態,這一點甭管多高超的影帝都演不出來。

而黃卓雖然沒有明說任何,但是傻子都能猜到他一定是在躲避什麼,很大可能是羅天一系。

至於伍北一直都是羅天的眼中釘肉中刺,光他一個人就夠不討喜了,如果再加上黃卓,想要逃離上京,無形之中等於拔高了不少遊戲難度。

此刻不讓鄧燦知曉這事兒,確實是對三方都有好處。

“你物件呢?怎麼只看到你自己?”

車內人莫名其妙的陷入安靜,就在伍北琢磨應該找點什麼話題打破尷尬的時候,負責開車的文昊冷不丁開口。

“啊?什麼..”

黃卓頓時一愣。

從事發到現在為止,似乎從來沒人主動提及徐小嫻,這個女人就像被世間所遺忘似的,突兀聽到,黃卓除了被勾起傷心,更多的是一種感動。

“她..她沒了,投河自殺。”

掙扎片刻後,黃卓聲音不大的回答。

車身猛然頓了一下,能感覺到文昊禁不住踩了一腳剎車。

“小卓..”

伍北意外無比的張開嘴巴。

“不要緊的伍哥,所有安慰的話,我都對自己說過十遍不止,我看得開,真沒事兒。”

黃卓似乎知道對方要說什麼,搖了搖腦袋。

“從來來日無方長,自古一別無歸期;抬頭問月月不語,垂首思她她無聲!哥們,不用挺著,心隨所想,才是我們對逝者最大的思念。”

文昊舔舐兩下嘴唇片,低聲道:“離開上京之後,我請你喝酒,即便我們經歷過類似的經歷,但我恐怕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悲喜自渡,皆是生活!”

“嗯,好!”

黃卓重重點頭,兩隻攥成一團的拳頭劇烈顫抖著。

即便內心早已經天塌地陷,外表必須裝出雲淡風輕。

這是師父王堂堂教他的第一課,也是他接下來要學會並且實踐最重要的基礎。

時間回到十分鐘之前,正靠著椅子昏昏欲睡的他,突然被伍北等人的車隊吵醒,當然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這群“軍大衣”青年是誰。

王堂堂猛不丁像鬼魅一般回到車裡,並且手指他們此刻坐的這臺“奧迪”轎車道:“你的機緣來了,跟著他的腳步走,你才有可能,逢山為虎,遇水成龍!”

而直到黃卓敲開車門,才意識到師父口中的“他”竟然是伍北,雖然心裡疑雲密佈,但是他還是本能的選擇相信。

畢竟一個可以輕鬆從巡捕身上順走“九二式”手槍的狠茬子沒有騙他的必要。

摸了摸藏在腰後的手槍,黃卓的底氣瞬間足了很多。

“試試這個鼻菸壺,味輕但是卻很醒目,想她的時候就來一口,說特麼遺忘是自欺欺人,讓她們在我們心裡常駐才是真正的永恆。”

文昊又從懷裡摸出一隻造型古樸的鼻菸壺遞給黃卓。

“這..”

黃卓猶豫不決的擺擺手:“不用昊哥,我不需要那些玩意兒麻痺自己。”

“不是麻痺,是讓記憶變得更加深刻。”

文昊不由分說的將傢伙什丟給對方。

“給你就拿著,這傢伙可是個鐵公雞,平常都是隻進不出,讓他送回禮物難著呢。”

伍北笑呵呵的插嘴,剛剛兩人的對話,讓他完全融入不進去,好不容易才總算輪上他。

“謝謝昊哥。”

黃卓誠心實意的縮了縮腦袋。

男人在最失意的時候,莫過於碰上一個懂他的知己,固然文昊可能還達不到這種程度,但也足夠他心底泛暖。

就在這時,伍北的手機突然響了,看到是羅睺的號碼,他立即接了起來。

“撇去所有路線,走國道!”

羅睺聲音很低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