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沈童春風滿面的推開隔壁房門。

“唰!”

趴在窗戶口眺望的鄧燦本能的轉過去身子。

“坐吧鄧總,不需要那麼客套。”

沈童很隨意的擺擺手。

盯著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鄧燦輕抿嘴角沒有做聲。

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他到現在為止也不清楚。

只知道絕對很不簡單,他從老家帶過來的十多個馬仔,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這位自稱姓“沈”的男人的手下輕鬆撂翻在地,而動手的時候,門外兩臺巡邏車視若無睹,就足夠說明一切問題。

“咱們無冤無仇吧?為什麼扣留我。”

鄧燦壓了口氣,沉聲發問。

“哈哈哈,鄧總也算江湖老人,怎麼會問出這麼不專業的問題。”

沈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輕笑:“就算不認識我,作為和伍北亦敵亦友的存在,你應該也不陌生吧,我給你幾個關係詞提醒,擒龍集團,錦城,羅家!”

“你是..”

鄧燦頃刻間反應過來,渾濁的眸子驟然瞪圓。

“噓,意會就好,無需言傳。”

沈童努努嘴,拍了拍旁邊的空位道:“以你萬金油的混跡方式,猜猜看,接下來我打算讓你幫忙做點什麼。”

“呼..”

鄧燦長吁一口氣,緊咬腮幫子沒往下接茬。

正如對方說得那般,他和伍北的關係複雜,對於虎嘯公司在錦城近期的遭遇,不說知根知底,怎麼也有所耳聞,對於擒龍集團和羅家更是刻意做過調查,深知是何等龐大的存在。

“坐啊!怎麼?非讓我請你?”

沈童再次拍打幾下旁邊的空位,調門猛不丁提高。

“沈先生,如您所見,我就是個十二線小地方的老混混,我能辦到的事情您隨手可摘,我辦不到的事情,您更是信手拈來..”

鄧燦顫抖一下,但還是很配合的坐到旁邊,陪襯笑臉出聲。

他確實蠻不講理,但不是不懂得審時度勢,儘管知道外甥被迫害就出自沈家的手筆,但此刻卻根本沒膽量犯橫,畢竟沈童不是羅睺,旁邊沒有故念舊情和掛念家裡安危的伍北。

“哈哈哈,還真是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鄧燦啊鄧燦,你和了半輩子的稀泥,怎麼到自己的事上卻開始裝傻充愣呢,我這麼跟你說吧,不論是聚眾鬥毆,還是故意傷害,我想讓你後半輩子留在上京吃牢飯,不會太困難。”

鄧燦當即咧嘴笑了,掏出煙盒遞向對方:“可我為什麼沒直接那麼幹?按照你以往的經驗想想看,這其中究竟因為點什麼。”

“咳咳咳..”

鄧燦乾咳幾下,沒敢接對方的煙,而是從自己口袋摸出煙盒,自顧自的叼起一支。

“伍北確實挺遭人煩的哈,本該是隻井底的蛤蟆,如果不是你當初幫襯,讓他搭上閆明,恐怕虎嘯公司早就被崇市的大小勢力蠶食的渣子都不剩下,而你才應該是現在無冕之王,還有羅老二那個虛有其表的二世祖,也很讓人下頭吶。”

沈童晃了晃腦袋,笑容愈發燦爛:“想想看,反正你不論如何都是要坐牢的,出獄之後直接加冕為王,並且傍上羅家大公子這條大船合適呢,還是毫無意義的蹲個三五年合適呢?”

“啪!”

聽到他的話,鄧燦剛剛抓起的打火機突兀脫落,掉在了地上,眸子裡寫滿了震驚。

“你先考慮著,不急,最起碼還有..”

沈童抬起胳膊,另外一隻手戳了戳錶盤輕笑:“你還有一個鐘頭時間。”

另外一頭,羅天和羅睺面對面而站。

這對明明有著相同血脈的親哥倆卻比平常人更加陌生和充滿距離。

“哥,剛剛我話說的確實過分了,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不再為難伍北,他一直都不知道當初被迫退伍跟你有關,我也壓根沒打算告訴他,因為咱倆這層關係,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想他絕對不會跳出來為難。”

沉寂良久,羅睺率先開啟話頭。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從中制衡唄?”

羅天翻了翻白眼球冷笑。

“不..不是,我只是希望咱們都能和平共處。”

羅睺忙不迭辯解。

“老二啊,雖然我一直特別看不上你,但從未真害過你吧,你是我弟弟,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你的心性,你聽我一句勸,社會沒你想象中那麼好混,為什麼伍北他們那幫人要像臭蟲似的黏著你,跟你保持親近,還不是因為你姓羅,不然那些流氓會拿正眼瞧你?”

“不是的大哥..”

“去國外讀書吧,過兩年再回來。”

羅天突兀昂起腦袋。

“大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看我那麼礙眼,我真沒想也不會去做任何不利於你繼承的事情,我發誓是真心的!”

羅睺怔了一怔,苦著臉打包票。

“怎麼又吵起來了?”

就在這時候,沈童惱火的推門進來,先是搡了一把羅睺,接著又怒視羅天:“天兒,咱剛剛在外面說的好好的,老二歲數小,你別總跟他一樣,你究竟是怎麼個事兒,非要兄弟相殘才好啊,走走走,我特麼今天必須跟你好好說道一下,老二你就呆在屋裡,我看誰能把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