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完全失去理智的牛嫂,伍北不躲不閃,臉上、脖頸上很快就被抓出來幾條血淋淋的大口子。

“對不起嫂子。”

“真的對不起。”

即便是被撓的滿臉抓痕,伍北的口中一直都沒有停止過道歉。

“你和你爸全是掃把星,誰跟你們離太近就得倒黴!還我老公,還我家老牛!”

牛嫂充耳不聞,仍舊不停的摳他的脖頸、大巴掌猛扇他的臉頰。

直到伍北被打出了鼻血,牛嫂才總算有些力竭,嗚的一聲癱坐在地上,繼續哭天嚎地的拍打大腿。

“嫂子,你先起來..”

伍北全然沒有理會臉上的傷痕,低頭想要去攙扶對方。

話剛說一半,牛嫂張嘴直接咬在他的手背上。

劇烈的疼痛感,一下子讓伍北清醒了不少,他強忍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響,如果這樣可以讓牛嫂舒坦一些,他情願皮開肉綻。

半分鐘不到,牛嫂緩緩鬆開嘴巴,兩手拉住伍北的手臂,泣不成聲。

哀大莫過於心死。

作為局外人,沒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失去摯愛和伴侶的那種痛苦。

“對不起嫂子。”

伍北緩緩蹲下身子,想要替對方擦拭眼淚。

“嗚嗚..我也不知道不能全怪你,可我家老牛沒了,我和兒子以後怎麼辦..”

牛嫂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似的簌簌滑落,愈發讓伍北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與此同時,崇市市中心,一家名為“曙光”的商務會所的高檔包廂裡。

一個青年卑躬屈膝的耷拉著腦袋,餘光不時掃向被珠簾隔斷的內屋。

如果伍北在場,絕對會瞬間認出就是這個傢伙昨晚帶隊在牛哥的麵攤子上鬧事,只不過此時青年沒有半點昨夜的張狂,反而像條沙皮狗似的不動如鍾。

內屋,檀香繚繞,兩人面對面而坐。

一個五十歲上下中年,白襯衫、黑西褲,看起來氣度不凡,竟是崇市的半片天高宏宇。

另外一個是女人,女人穿身得體的休閒裝,臉上掛著一方紗織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勉強能看出來長相,但是卻很難分辨她的年齡,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掌證明保養得非常不錯。

“季總,我不太明白你這手操作,究竟是圖了什麼,區區一個擺攤賣宵夜的糙漢子,犯得上我們如此大費周章嗎?”

高宏宇捏著造型精美的茶盞開口。

“值得。”

女人幽幽的點頭。

“好,我不和你爭辯,你認為值就值,那我呢?我又能得到什麼?市政、巡捕、城建、消防,你知道我光是電話打了多少嗎?一旦這件事情被曝光出去,哪怕沒我事,我也肯定脫不了關係。”

高宏宇眉頭皺起,隨即又問。

“修路是民之所需,你有何錯?難道非要等那個路段的煤氣洩漏,造成大規模傷亡才補救麼?工程是我出資贊助的,錢花我,名你來掙,這算不算收貨?如果不算,三百個城建資金可否?”

面對他的不滿,女人完全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

“不是錢不錢的事兒,我就想知道,咱們昨晚費那麼大勁,直接把伍北或者他身邊的其他人留下都沒問題,為什麼偏偏要去搞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泥腿子?”

高宏宇連連擺手強調。

“除了他,那些蝦兵蟹將還能給誰造成傷害?是伍北還是孫澤?又或者文昊和財務的那個小丫頭片子?而且我說了,死的人不是八竿子打不到關係,他是我計劃裡的重要一環,我們是合作關係,共同訴求是伍北,但我做別的事情無需向你彙報。”

女人的聲音也突兀變冷。

“季總,你誤會了,我沒要求你匯..”

“你的終極目的只是讓伍北給你兒子陪葬,這一點我會履行承諾,好啦,今天就談到這兒,待會我還要接待幾個省裡的朋友,如果你不覺得尷尬,咱們可以一塊吃飯喝茶。”

女人似乎失去了繼續交流的興趣,口氣生硬的下逐客令。

“那季總先忙,有時間再敘舊。”

高宏宇長吁一口氣起身,走到門口時候,他又突兀轉過來,盯盯看向對方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季總和伍北的父親伍世豪也是老相識吧?除去伍世豪,我想不到死去的泥腿子能影響到伍北絲毫。”

“好奇心不光會害死貓。”

季總表情不變的端起茶盞,貌似很認真的品嚐。

“我確實沒有季總您的關係海、人脈廣,但有必要提醒您一句,伍世豪可不想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幾年前曾經有上京的神秘勢力調查過他,不然你以為,羅雪憑什麼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搞出來手腳。”

高宏宇接著又呢喃一句。

“我瞭解的東西遠遠超過你想象,處理好伍北即將帶給你的麻煩才是正事兒,恕不遠送!”

女人漫不經心的擺擺手,言語間也證明她確實任何伍北的老子伍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