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青年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廚子架起胳膊丟出火鍋店。

他趴在地上愣了很久,才總算緩過來一點神。

這特麼叫什麼事兒!

伍北沒見到不說,還莫名其妙捱了一通胖揍。

“都特麼有病吧,老子啥時候吃過榴蓮火鍋,又啥時候跑過來耀武揚威。”

坐在地上,青年揉搓著幾乎快要斷掉的肘關節,憤憤的盯著火鍋店的招牌咬牙切齒。

“行,跟我玩下馬威是吧,咱倆好好飆一把!”

喘息片刻,青年憤怒的爬起來,拍打幾下身上的灰土和腳印,一瘸一拐的鑽進停在路邊的車裡。

另外一頭的伍北哪裡知道,因為饕餮的一時興起,連累了許多根本不知情的陌生人。

在跟饕餮在一個岔道口分道揚鑣後,他鬱鬱寡歡的沿著馬路往回家的方向步行。

關於擒龍集團,他從最開始就沒有分庭抗禮的打算,尤其在知道羅天的家庭背景後,更是直接在心頭掛上了“絕不招惹”的標籤,曾在上京服役過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衛戍”倆字的強勢和恐怖。

別說羅天的老子是衛戍的天,哪怕就是個普通的小頭目,他也根本惹不起。

自古有云:窮不和富爭,民不與官鬥,這是刻在炎夏底層老百姓幾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別看他能輕鬆貶落曹海清,讓韓根生馬首是瞻,但碰上真正的權貴,完全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叮鈴鈴..”

眼瞅快要走回小區時候,手機猛然響起,看到是黃卓的號碼,他趕忙接了起來。

“怎麼了小卓?”

伍北這才想起來,今天從醫院立刻時候,黃卓曾給他打過電話,後來事趕事,被他給忘得一乾二淨。

“伍..伍哥,你好,我是黃卓的女朋友徐小嫻,不知道您還有印象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

“當然記得啊,怎麼樣小嫻,你的病治的怎麼樣啦?”

伍北立即露出一抹笑容。

黃卓當初非要離開,正是因為徐小嫻被傷到腦子,立誓非要帶她治好。

“我..我還好,只是黃卓他..”

不知道是還沒完全恢復利索,還是太過緊張,徐小嫻變得磕磕巴巴。

“小卓怎麼了?你們出什麼事情了嗎?”

伍北的眉頭瞬間皺起。

“給誰打電話呢?”

“嘟嘟..”

徐小嫻還沒來及回應,那頭突兀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接著手機就被匆忙結束通話。

儘管聽得不是太清晰,但伍北還是能感覺出來剛剛說話的人很像黃卓。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徐小嫻會偷偷摸摸聯絡他,而那副欲言又止中又隱藏著些什麼?

與此同時,上京的六環外城中村的一處民租房裡。

消失許久的黃卓滿身酒氣的倚在房門口搖搖晃晃,兩隻充血的眼珠子和腮幫兩側雜亂的胡茬無一不證明他的宿醉和近況。

“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我舅還是伍北?”

黃卓身上藍色的衝鋒衣外套又髒又破,散發著一股子刺鼻的惡臭,背後“m團外賣”四個字很是清晰。

“你怎麼喝那麼多酒?”

坐在床邊的徐小嫻惶恐的將手機塞回枕頭底下,隨即站起來,作勢去扶黃卓。

“我問你剛剛在給誰打電話?!”

黃卓怒目圓睜,伸手就要去掀枕頭。

“沒有誰,你快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去。”

徐小嫻慌忙搶在他前面把手機抱在懷裡,轉身要走。

“手機給我!讓我看看!”

黃卓惱怒的搶奪。

“叮鈴鈴..”

而就在這時候,手機突兀響起,來電顯示正是伍北的號碼。

“好啊你,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我讓你偷偷打電話!讓你打!”

黃卓蠻橫的將手機奪過去,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接著重重扔在地上,完事還不解氣的拿腳“咣咣”猛跺幾下,直到把螢幕踏的支離破碎,才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床沿。

出租房的面積很小,總共也就七八平,除去一張雙人床外,僅剩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桌面上擺著電磁爐和一些廚具,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的生活過的有多緊湊。

“你別生氣,我以後不給他們打電話了行麼?”

見黃卓臉頰泛白,渾身不住的打哆嗦,徐小嫻弱弱的走過去勸阻。

“別特麼跟我說話,煩!”

黃卓慍怒的一胳膊盪開徐小嫻,悶頭點燃一支香菸。

徐小嫻杵在原地良久後,從門外拿起笤帚慢慢打掃被踩碎的手機。

“嗚嗚嗚,我特麼沒用!怪我太沒用!”

黃卓猛地從床邊縮下來,蹲在地上雙手捂臉低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