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趙念夏剛從十一的屋子裡出來,就被伍北猴急的拽進了財務室。

瞅著髮型凌亂,滿嘴散發著煙臭味的老闆,趙念夏警惕的裹緊睡衣。

“公司賬上目前能動的錢有多少?”

顧不上琢磨趙念夏的心理,伍北著急的詢問。

“不到二十萬吧,如果攏一下外面的賬,差不多能湊三十萬左右!”

趙念夏如數家珍的回答。

“有點少吶..”

伍北頓時失望的搖搖腦袋。

“親愛的boss,從開業到今天為止,總共三十八天,哪怕有聚寶盆,也不能賺到多少錢,況且咱們的利潤一直都很低!”

趙念夏嫌棄的翻了翻白眼球。

“行唄,把錢給我取出來,我有用!”

伍北深呼吸一口應聲。

“想都別想!”

趙念夏直接拒絕,反應異常強烈:“不管你要幹什麼,目前賬目上的錢,一分都不能碰,咱們急需要週轉,還得應急,今天我約了保險公司,準備給裝卸工們都買一份意外險,這就得很多錢!”

“不是,我真著急!”

伍北抓耳撓腮的強調。

趙念夏表情平靜,再次搖搖腦袋:“你就算著火也不行,錢肯定不能給你!”

“我是老闆,我命令你..”

伍北憋不住了,蠻橫的低吼。

“我是財務,當初我的聘用合同寫的很清楚,我有權拒絕你的要求!”

趙念夏嘴角上翹,不緊不慢的聳了聳肩膀。

“什麼聘用合同,我怎麼沒印象?”

“合同是我自己擬的,混在別的檔案裡,讓你籤的字..”

“你這是詐騙!”

“隨便嘍,不服你告我去唄..”

兩人瞬間爆發出從認識以來的第一次口角。

直至伍北氣沖沖的摔門離開,趙念夏都始終保持如沐春風一般的甜美笑容,滿眼都是“你能奈我何”的勝利者光彩。

看著被震的“嗡嗡”作響的木門,趙念夏警惕的從辦公桌底下翻出抽屜鑰匙,摸出一沓檔案,自言自語的呢喃:“進賬應該有三十三萬,拋去開支的話..”

辦公區裡,羅睺、賈笑和十一全都豎著耳朵聽兩人爭執。

見到伍北陰沉著臉走出來,幾人趕忙裝腔作勢的擦桌子、掃地。

“別裝了,笑笑待會給鵬子送飯去,羅睺把外面飄得賬收一下!”

伍北白楞幾人一眼,隨即撥通王順的號碼。

這傢伙一宿沒回來,也不知道跟周柺子他們相處的咋樣。

“叮鈴鈴..”

“想我啦哥,我在這兒呢!”

手機鈴聲伴隨著王順粗獷的大嗓門從院外傳了進來。

“鐵汁,你這啥造型啊,伊拉克懷舊風?”

瞄了一眼王順,賈笑頓時賤嗖嗖的湊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傢伙昨晚上哪造的,白色t恤髒不拉幾不說,後背還讓撕的一條一條,脊樑上的肌膚若隱若現,牛仔褲的膝蓋和屁股上也有倆大窟窿,好像被什麼野獸給咬的。

“還挺白!”

羅睺抬手“啪”的一巴掌拍在王順屁股上調侃。

“滾犢子昂。”

王順老臉一紅,哭笑不得的解釋起來。

敢情昨晚上他陪幾個老江湖耗到後半夜,本打算請大家找個洗浴睡一覺,接過周柺子喝美了,非嚷嚷著“追憶從前”。

一幫人虎了吧唧的開車跑到郊區果園子裡偷蘋果。

“哈哈哈..”

“大哥的過往真心澎湃!”

一群人瞬間笑的前俯後仰。

“媽的,一人多高的大狼狗,瘋了似的往我身上撲騰!”

王順捂著屁股破口大罵。

“話說周柺子那腿腳能上的去樹不?”

伍北笑的幾乎快要岔過去氣。

“噓!”

王順趕忙比劃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院外,壓低聲音道:“他們都擱門外呢,鄧哥說今天帶你去認識個老領導,讓我抓緊換衣服。”

伍北這才想起來,鄧燦之前確實提過這一茬。

幾分鐘後,特意換上西裝的伍北和王順一塊出門。

“大睺子,今天把賬收完,必須全部上賬!”

趙念夏突兀從財務室裡走出來,依靠門框衝羅睺飛了個媚眼。

“可伍哥說他要用錢啊!”

羅睺指了指伍北解釋。

“我是財務!你知道的,我真敢去法院告你!”

趙念夏朱唇輕啟,語氣不容置疑。

先掃視了眼拉長個臉的伍北,又看了看趙念夏,羅睺馬上敬了個禮:“畢竟狗命要緊,好的老闆娘!”

“擦!”

“閉嘴!”

伍北和趙念夏同時被他這句話說的面紅耳赤,前者拽起王順就往門外跑,後者則逃也似得退回財務室。

公司門外,一輛嶄新的白色“阿爾法”商務車,非常的搶眼。

周柺子、鄧燦和孟樂湊在一塊有說有笑的聊天。

估計是宿醉的緣故,仨位老炮的臉色都有些憔白,眼中也都掛著紅血絲。

“好車!好牌!”

伍北先是瞄了一眼車,隨即目光定格在車牌上,純數字五個1,相當的霸氣。

“周哥的車,我也是第一次沾光。”

鄧燦打了個哈欠介紹。

“玩具而已,喜歡借你開兩天。”

周柺子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

寒暄幾句,大家依次上車,對於昨晚爆發的衝突,誰都沒有再提及。

伍北也看出來了,這個周柺子的硬實力肯定不簡單,不然鄧燦不會恨不得跟他黏一起。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伍北對鄧燦的秉性也摸得七七八八,事實上鄧燦的市儈程度更甚齊金龍,沒用的廢物,他連多說一句話的興趣都沒有。

今天負責開車的是孟樂的頭馬劉自華,比起黃卓的不苟言笑,劉自華其實更適當司機。

知道什麼時候講幾個葷段子調節氣氛,什麼時候閉嘴不吭聲。

“鄧哥,小卓呢?”

伍北有意無意的探底。

“不知道昨晚上去哪鬼混了,感冒在家掛點滴呢,一天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鄧燦恨鐵不成鋼的罵咧。

說完,又像想起來重要的事情一般,語重心長的叮囑伍北:“小伍啊,咱待會要拜訪的那位老領導是我過去的上級,找他的目的還是化肥廠家屬院改遷的事兒,目前咱的競爭對手有好幾家,不過除了傲雪集團之外,其他都是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