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燦的話,更像是一道宣誓命令,直接否決了王順的提議。

因為不管是“周柺子”還是“孟樂”,江湖地位都要比伍北強上一大截。

說句不該說的話,伍北在那些所謂的副總面前,真的連個弟弟都算不上。

“鄧哥,您這是拿話點我們呢?”

伍北沒做聲,王順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

“兄弟,你看你這話啥意思,不是點誰不點誰,人有時候得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小伍確實不錯,但在聲譽這塊,還是差點,我不跟你說別的,你們孟哥,那在崇市的混子圈,絕對數得上..”

鄧燦咳嗽兩聲,微笑。

“哥,我懂了,甭管咋說我得感謝您給機會!”

伍北及時打斷鄧燦,笑盈盈的擺擺手:“今天咱們先到這兒,有啥再嘮!時候也不早了,您折騰一天沒休息,有需要弟弟的地方,儘管言語!”

鄧燦盯盯注視伍北,深邃的眼眸裡透著滿滿的疑問。

伍北沒再多解釋任何,朝著鄧燦抱拳一笑,隨即招呼王順直接跳下車。

目送賓士車越走越遠,王順有些不滿的哼聲:“伍哥,你就是太不好意思,人家都嘰霸快拿咱當小弟使喚了,你還一口一個大哥。”

“不然呢?”

伍北板著臉反問。

王順側脖反問:“然後個雞毛,他不當咱們回事,有的是人把咱當爺捧起來,剛才周柺子給我發資訊了,說是隻要咱們願意,新成立的公司,他的股份給咱一半,草特碼的,咱們拼命時候..”

“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往出說!”

伍北擰著眉頭注視王順。

後者頓了一頓,最後還是苦笑著罵了句“操”,不再吭聲。

“走吧,回去吧!”

伍北拍了拍腦門,做出沒事的樣子。

對於剛才的開誠佈公,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錯是對。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都跟鄧燦保持良好的關係,但問題是很多事情,靠“願意”買不了單。

剛一進公司,老遠就看到羅睺和賈笑挺屍似的趴在沙發上,趙念夏同樣無所事事的捧著一杯咖啡坐在電腦面前,追一部偶像劇。

“都沒事幹啊!”

伍北皺著眉頭低吼。

“該乾的活都幹完了,大家消遣一會兒唄。”

羅睺笑嘻嘻的回應。

“伍哥,咱現在擱整個崇市的配送行業,絕對屬於這個!”

賈笑也連忙甕聲甕氣的翹起大拇指。

“玩吧,玩到天荒地老!”

伍北搓了搓腮幫子,掉頭朝隔壁的休息區走去。

他現在真是一肚子的火,可是又完全沒有地方發作,最關鍵的是大家似乎並沒有任何地方做錯。

躺在床上,伍北惱火的點上一支菸,像個癮君子似的猛嘬幾口。

“有心事?”

趙念夏冷不丁出現在伍北的床邊。

“沒有!”

伍北抽了口煙,側過去身子。

倒不是他有多大男子主義,只是感覺這種事情,實在跟旁人八竿子打不著干係。

“被人看不起是常態,我父親也曾經像你這樣,顛沛流離,寄人籬下!”

趙念夏並沒有走,而是慢條斯理的開口。

“你父親也像我這樣,感覺跟誰面前都像一條狗麼?”

伍北“騰”的一下坐起,面頰緋紅的低吼:“我他媽都快給人跪下了,無非就是想求一個名額,一張能正兒八經入場的邀請券,為什麼那麼難?他們明明每個人都需要我,想讓我當打手,想讓我去解決後顧之憂,我錯了嗎!錯了嗎!”

伍北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要把心裡所有的不甘全都吶喊出來。

儘管剛才鄧燦沒有明確拒絕,但是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他的意思就是在告訴伍北,想要有個身份的進駐這場對飆,他的檔次還是不夠。

面對伍北的嘶吼,趙念夏特別的平靜,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也覺得很可笑吧!”

伍北用力拍打自己腦門一下,梗著青筋暴起的腦袋大喊:“我也那麼覺得,拼命的時候他們都需要用我,劃分利益的時候,我只能退避三舍,我差啥!”

“價格!”

趙念夏緩緩蠕動紅唇:“你缺最該有的價值,或者說價格,我爸爸說過,人活在這個世界,要麼有價格,要麼有價值,你一直在企圖用自己的價值去換取價格,本身就是件愚蠢至極的行為!”

“什麼?”

伍北當即有點不知所措。

“虎嘯是否會強盛,外面人只能賭一個可能,對於想要投資的人來說,可能是個潛力股,可對於著急收紅利的來說,就是個不動股,一動不動!未來幾何!”

趙念夏笑了笑,直視伍北的眼睛。

“所以?”

伍北立時間有點感悟,迅速爬坐起來。

剛才鄧燦的拒絕,讓他真有點傷自尊,在他看來,即便自己實力不濟,鄧燦念在這幾次事情的情分上,多多少少也該給點面子,怎麼也不能直面去拒絕。

“價值很重要,你可以不愛錢,但是不能沒有錢!”

趙念夏聳了聳香肩,朝伍北伸出玉手:“如果我是你,現在就照著鄧燦的肺氣管上捅,你可以不當叛徒,但是必須得讓他知道,失去你的話,他將會面臨什麼,正因為你平常的好脾氣,所有人都認為,你伍北本應該是個弟弟!”

“我..”

伍北一下子像是悟透了什麼。

“走吧老闆,在乎你的人最關心你有沒有吃飯,不在乎你的,才會抱怨你,到底有什麼豐功偉績!”

趙念夏將小手探向伍北的臉前,莞爾一笑:“十一和馬老太太煮了豬血粥,我們每個人都在等你吃飯,虎嘯是不是最強大的,關心的人恐怕只有你的對手,但你伍北是否還健康,關心的只能是至親!”

聽到趙念夏的話,伍北當場愣了幾秒鐘,接著馬上從床上爬了下來。

正如她說的,今天鄧燦軟釘子似的拒絕和否認,確實讓伍北有點難受,以至於,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是否足夠。

如果不是趙念夏的那一席話,伍北最起碼得自個兒鬱悶一晚上。

胡思亂想中,趙念夏又猛不丁開口:“另外,我得請個假,最遲後天,我得回趟家,歸期不定,這個時間,需要你獨立管理公司,另外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麼,待會我跟你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