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刨根問底嗎?”

趙念夏隨之又問一句,盯盯注視面前的男人。

儘管這幾天,伍北一直都在不停地做著康復運動,也特別注重一日三餐的葷素搭配,但還是不可控制的胖了。

不光腮幫子比過去大半圈,就連小腹也微微凸起了肚腩,再加上頭髮長的緣故,現在的他配上一身寬鬆的大睡衣,活脫脫就是個不修邊幅的油膩大叔。

如果是長時間不見的人,突然碰上伍北,估計怎麼也沒辦法把他跟曾經那個身軀凜凜的帥氣漢子聯絡到一起。

聽到趙念夏的詢問,伍北瞬間陷入了沉默。

關於他這次被綁架,乃至讓注射過量的麻醉劑,其實疑點重重。

儘管他沒有趙念夏那麼敏銳的洞察力,但也多多少少能感覺出很多的貓膩,譬如有沒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要知道當初綁架他的人雖然口口聲聲要求他把地皮賣給傲雪集團,可實際去一點點抽繭剝絲,羅雪和傲雪集團其實是最沒有嫌疑的。

因為當時那塊地皮已經是她們的囊中之物,不同的是隻是誰負責賣出去。

已經到嘴邊的肥肉,難道會有傻子嫌棄燙,假手他人幫著吹吹?這特麼完全不符合邏輯!

另外一頭,鄧燦、孟樂包括周柺子和虎嘯公司,從表面看大家確實是一夥,甚至在崇市很多人眼裡,這四方擰在一起的組合,保不齊就是下一個明星企業,但各種的利益劃分,其實他們彼此心裡跟明鏡似的。

倘若當初伍北沒有及時回來,任叔可能會自己親筆簽字賣地,也可能會讓趙念夏代表,甚至有可能是鄧燦。

正因為衍生了無數種可能,所以真正綁票的伍北的元兇愈發變得撲簌迷離。

可實際上,虎嘯公司的人想要抓出元兇真的很難嗎?

先不說趙念夏早就知道透過蘇青的那個“男朋友”挖出線索,單是伍北自己,就有好多種法子,捋著當初他被綁架的那個廢棄地下室一點點找出謎底。

可這麼久以來,伍北為什麼始終沒有付之行動,答案恐怕只有當初放了蘇青男朋友一碼的趙念夏最瞭解。

“過去的就過去吧,我還活著,一切就不那麼重要!”

沉寂足足能有八九分鐘,伍北慣性的點燃一支菸:“不想!”

凝視他片刻,趙念夏心領神會的點點腦袋,隨即直接奪過伍北還沒抽兩口的菸捲踩滅,又很順手的將他口袋裡的煙盒和打火機一併順走,指了指牆上她剛列印出來的標語:拒絕成為二手菸民!

書上說,男人至死是少年,他們永遠相信感動,永遠相信情誼,永遠都認為應該擁有兄弟,哪怕只剩一層窗戶紙,始終都不不願去捅破!

“擦,我是老闆!”

伍北哭笑不得的嘟囔。

“抱歉,我是財務!”

趙念夏理直氣壯的擺擺手:“拜拜老闆,我要開始工作啦!”

“配送這塊目前趨於穩定,工地那頭也進行的如火如荼,還有什麼忙活的,殺兩局唄!”

伍北眨巴眼睛調侃。

最近他瘋狂的迷上了圍棋,喜歡黑白之間的變幻莫測,喜歡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更喜歡那種聚精會神的運籌帷幄。

“大哥,您老是在養膘,我們打工人不得琢磨如何盈利漲薪,配送裝卸確實穩定了,可前期的投資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回本,我不得想辦法如何擴大規模。”

“工地那頭每天都在打白條,真金白銀的往裡墊,另外,我必須得提醒您一句,除去欠任叔的買地錢,最近又從他那裡借了將近三十萬!”

趙念夏像個賢惠的管家婆似的,從抽屜裡摸出一沓的票件。

“好嘞趙總監,您忙著,小弟告退!”

一看趙念夏準備正兒八經的跟自己開場批鬥會,伍北連忙逃也似得往外蹣跚。

這陣子,他沒少被趙念夏上課,關鍵每次人家還都能把他兇的啞口無言。

“還有件事兒!”

趙念夏表情恢復正經,低聲道:“四方公司從建立到現在為止,你這個副總都還沒正兒八經的露過面,虛名無所謂,關鍵公司的運作,具體組成和利益分化,你都沒了解過,我建議這兩天應該讓鄧燦開場會!”

“你不是去了嗎?”

伍北皺了皺眉頭,不解的詢問。

“鐵汁!”

趙念夏突兀模仿羅睺的口語,斜楞眼睛冷笑:“你覺得一個區區分公司的財務,能瞭解到多少,他們會讓我瞭解多少?更別說那群猴精,全都在防著我,大意了,我不該那麼早暴露鋒芒!”

“咱和他們分家是早晚的事情,但在分之前,必須得把該瞭解的東西弄得透透徹徹,我可不想,最後撤出來了,還得替他們背黑鍋,承擔什麼官司!”

趙念夏接著又補充一句。

“有點道理。”

伍北揉搓著下巴頦,整理一下語言後撥通了鄧燦的手機號碼。

“打電話不合適!”

趙念夏一把捂住伍北的手掌,搖了搖腦袋:“要我說,直接殺過去,一是猝不及防,再者你也是時候用健康的姿態迴歸所有人的視線,臭睺子他們一直不敢跟你說,現在外面對你的非議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