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一切,伍北費力的來到隔壁茶室,親手泡上一壺熱茶,擺好幾個茶杯和各種茶具,一副等待客人大駕光臨的友好態度。

八九分鐘左右,徐高鵬和林青山帶著幾個便衣走進房間。

“伍總,這幾位同志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林青山恭敬的替幾人開門,同時朝伍北眨巴眼睛提醒。

虎嘯公司的眾兄弟之間有個暗語,能談妥的“自己人”時候,稱呼伍北為“哥”,油鹽不進的那種則稱呼為“總”,很顯然這幫人並不好相處。

“行,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伍北心領神會的點點腦袋,隨即招呼:“幾位領導,快請坐!”

“茶水就不喝了,麻煩伍總跟我們回單位一趟,你這裡不適合談話!”

一個二十來歲上下,剃個平頭的年輕小夥不客氣的打斷。

“哦?不知道貴單位是..”

伍北眨巴兩下眼睛,軟釘子一般的反問:“我又為什麼必須跟諸位回去呢?是犯了天殺的錯,還是造了髮指的孽?領導您受累跟我說道說道唄。”

“小李,說你多少次了,萬事不要急,你這猴脾氣得改改,既然伍老闆盛情邀請,咱就坐下喝幾口水,無傷大雅的事兒。”

小夥被懟的一愣,雙眉倒豎,剛打算出聲,旁邊傳來一道很好聽的男低音。

伍北順勢看了過去。

說話的人也很年輕,頂多三十歲,長得也非常精神,俊逸中透出文雅,文雅中又多出幾分健碩。

他雪白的襯衫領口特別挺括,微微隆起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證明平常應該沒少健身,筆挺的黑西褲下是一雙鋥光瓦亮的方頭皮鞋,擦拭的一塵不染。

老話常說:男看腳女看頭。

看的並非是表面,其實就是細節和教養,一個隨時隨地能把鞋子保持整潔的男人,要麼是工作環境優越,要麼就是特別在意形象。

伍北打斷對方的同時,那人也在微笑著掃視伍北,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又同時笑著點點腦袋。

“麻煩伍老闆了,我姓許,許仙的許,單名一個諾!”

不等伍北發問,對方直接大氣的自我介紹。

“承諾的諾麼?”

伍北樂呵呵的接茬。

“我更喜歡稱之為諾亞方舟的諾,諾亞方舟伍總應該聽說過吧?在聖經中意為最後的救贖!”

對方滔滔不絕的回應,同時一點不認怯的坐在伍北對面。

伍北皺了皺眉頭,隨即照著趙念夏之前教的步驟有條不紊的溫杯、置茶、沖泡,動作雖然生疏,但是卻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伍總啊,有人說今天目睹你僱兇傷人,對此你怎麼看?”

掃量著伍北的一舉一動,自稱叫許諾的青年冷不丁開口。

“拿眼睛看唄,這玩意兒,一人一張嘴,一人一顆心,有人楞往你身上潑髒水,哪怕我見天腦袋上頂把傘也白扯,明騷易躲、暗賤難防,是不是這個理兒啊領導們?”

伍北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彷彿提前就知道什麼似的,笑嘻嘻的昂頭掃視一圈幾個巡捕。

“牙尖嘴利!”

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冷笑著撇嘴。

“哎呀,說的忒對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許諾舔舐嘴唇,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呵呵,要不還得說見多識廣呢,您能當上領導絕非偶然,就這份氣度和智慧,就夠我們這些白丁學習很久了。”

伍北抓起茶壺,挨個給幾人蓄上一杯香茗,沁人心脾的茶香味瞬間在整個屋子裡瀰漫擴散。

“伍總的眼光也很獨到嘛,一眼就看出來主次。”

許諾微微一笑,預設自己是這群人中的領頭。

“我是個無根無蒂的邊緣角色,而小人物想在這個社會立足,首先得學會的就是察言觀色,許領導啊,我明白您是職責所在,需要怎麼搜查您隨意,我一定同理配合!”

伍北把玩著茶盞,表情誠懇的開口。

“去吧,挨個房間看看,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打亂伍總這裡的擺設,生意人嘛,非常講究一草一木的風水佈局。”

許諾揚起嘴角,衝著旁邊的其他人擺手招呼。

“領導,伍北這是欲擒故縱,故意拖拖拉拉的牽制咱們這麼長時間,估計嫌疑犯和罪證早就被他隱藏起來了。”

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不滿的低喝。

“如果他有心隱藏,就算咱們雷霆萬鈞也照樣毫無所獲,如果你們技術過硬,誰也別想瞞天過海,去吧。”

許諾摸了摸鼻樑骨微笑,接著再次朝伍北努努嘴:“茶不錯,勞煩伍總再幫我蓄點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