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再簡單不過的白菜汆豆腐在倆人的風捲殘雲中很快盆幹碗淨。

“嗝..”

伍北愜意的拍打肚皮,續上一支飯後小煙。

“太滿足啦,人生的意義無非就四個字,吃飽喝足!”

君九同樣滿臉笑容。

“兄弟,你這手藝屬實不錯,出街擺個攤子妥妥的賺大錢。”

伍北鼻孔朝外噴出兩捋白煙調侃。

“我師父就是開館子的,不瞞你說,油煙味我真是聞得夠夠的。”

君九解開襯衫領口,作勢準備收拾。

“回頭喊公司的保潔弄吧,歇會兒不犯罪。”

伍北抻手阻攔。

“我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尤其是涉及到吃住方面,別人的手,我信不過!”

君九回以一笑,抱起鍋碗瓢盆轉身出門。

盯著這傢伙的背影,伍北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有看不懂的同齡人。

撇去這小子一身令人驚歎的好功夫不說,光他那另類的處事風格和極有原則的生活態度,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最起碼伍北做不到美酒當前,可以一口不沾,更不可能如對方這般明明有能力換去非常優質的生活,卻如眼前這般清心寡慾,好像苦行僧似的自給自足。

“叮鈴鈴..”

正胡亂琢磨的時候,伍北的手機突兀響起。

看到是王順的電話號碼,他立即意識到到了辦正事的時候,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朝門外走去。

“哥,呂強在金牛區解放東路的五湖賓館,具體哪個房間,蘇青暫時還搞不清楚,只知道每天晚上八點半左右,呂強都會出門。”

電話裡傳來王順的聲音。

“安排所有兄弟出動,準備包抄!”

伍北衝著蹲在地上洗涮的君九擺手招呼。

對方卻不緊不慢,一板一眼的將所有東西全都放回原位,才甩開手上的水漬起身,不過並未馬上跟隨伍北出門,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好像是在說,趙念夏沒給她打電話。

“怕是夠嗆,我從導航上特意搜了下五湖賓館,地方一般般,只是位置很特殊,沿東二百米是個什麼陸軍學院,就讀的全是些軍校生,學校裡應該也設有一些巡邏隊之類,靠東沒多遠是錦城消防總局,往西則是警務站,咱們出動人太多,不等辦啥事呢,就得被提前拷起來盤問。”

王順苦笑著回答。

“誒臥槽,這傢伙挺會挑地方的,意思是咱只能單兵作戰唄?”

伍北頓時被氣笑了。

“差不多意思,酒店在八樓,一樓二樓全是些小公司,人員比較嘈雜,安保水平應該也很一般,倒是比較方便咱們混進去。”

王順接茬道。

“行,開車到大門口等我吧。”

伍北抓了抓後腦勺應聲。

“叮鈴鈴..”

說話的過程中,君九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將螢幕擺在伍北面前,微笑著努嘴:“咱們的賭,好像是我贏了。”

來電人的備註正是趙念夏。

“牛批!”

伍北禁不住誇讚。

這貨雖談不上料事如神,但是對人心的猜測還是比較到位的,不過同時伍北也對趙念夏的行為稍微有點失望,在他看來,自己的心上人應該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沒想到也和世俗女人沒什麼兩樣。

“有什麼吩咐大小姐?”

君九比劃一個禁聲的手勢,態度恭敬的開口。

“之前你不是說有朋友結婚麼,放你幾天假,處理完抓緊回來。”

趙念夏輕聲回應,不慍不火的語調宛若空谷幽蘭一般悅耳。

“啊這..”

這回輪到君九犯迷糊了,不可思議的呢喃。

“到什麼地方去?需要我讓人幫你買車票嗎?”

趙念夏隨即又問。

“不..不用。”

君九表情不自然的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伍北似笑非笑挑動眉梢,喉結同時故意蠕動,發出好像呼吸不順暢似的乾咳。

“我輸了!”

君九倒也乾脆,直接抱拳道:“短時間內,我不會再提及離開的事情。”

“那走唄。”

伍北晃動腦袋淺笑。

“上哪去啊?大小姐剛才可說的非常清楚,放我幾天假。”

君九雙手插兜的哼聲,看得出來多少還是有點生悶氣。

“快別扯了哥們,你家大小姐沒給你命令,咱作為朋友,我求你幫幫忙,你不會拒絕吧?實在不行,就當是你請我吃飯,完事替我乾點小活兒。”

伍北伸手拉拽對方。

“我日,你要不要臉,吃我的喝的我,完事還得讓我當勞力,幫忙也可以,但我有條件,什麼事咱們晚點再說,你就告訴我,能不能答應吧?”

君九沉聲說道,一絲不苟的臉頰寫滿嚴肅。

“必須答應啊,朋友嘛!不就是你來我往。”

面對對方提出“空白支票”的要求,伍北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接著兩人對視一眼,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男人只見的友誼往往就是如此的簡單,只要看對眼,頃刻間可以把酒言歡,對不上眼緣,哪怕是相識多年,照樣不冷不熱。

不論是因為剛剛那頓“白菜汆豆腐”,還是伍北手把手的教君九疊被褥,總之這個性格怪異的青年對伍北產生了一抹交朋友的興致,無關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