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羅天一夥的揚眉吐氣,此刻的虎嘯眾人絕對算得上愁雲慘淡。

老綠和徐高鵬住院對面的一棟家屬樓裡,哥幾個表情沉重的聚成一團,本就不大的客廳裡,煙霧繚繞,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經此一役,兩名悍將折損不說,剛剛才裝修完善的春遊旅行社也徹底蕩然無存,一幫兄弟不光沒了住所,心氣也被打入了谷底,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眼下他們可謂算得上山窮水盡。

因為伍北信奉“現金真理”,覺得任何禮物都抵不過一沓沓鈔票帶給人的視覺衝擊,所以不論是平常送禮還是辦事,都愛指使弟兄們帶上現金,而大頭放的那場火直接將虎嘯的金庫給燒燬,於此一起消亡的還有不少公司的重要檔案和計劃方案。

“哥,除去給高鵬和老綠的醫藥費,咱們卡里現在總共就剩下不到七十個,這錢我沒敢都取出來。”

沉默良久後,王順率先出聲。

“我卡上還剩二十多了。”

林青山瞬間站了起來。

“我那兒有不到四十萬!”

“前陣子公司給我買車的三十來萬我沒花。”

其他兄弟也紛紛站起來表態。

“幹嘛?我問你們要錢了嗎?一個個擺出這幅眾籌的造型要幹嘛?”

伍北擰著眉稍打斷,擺擺手訓斥:“都坐下,既然我是帶隊的,那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我的責任,公司給你們錢沒毛病,再讓你們往外掏,那就是混拉了,萬事有我呢,不用一個個垂頭喪臉。”

作為團隊裡的主心骨,他明白自己此刻絕對不能有丁點慌亂,不然這個搖搖欲墜的家隨時都有可能解體。

江湖世界裡,義字當頭是骨架,名利雙收才是血肉。

不論是兄弟還是朋友,大家踏入這行可能奔的是義,但想要長久的凝聚,終究逃不過一個利字,什麼都沒了,也就意味著共同追求失去了色彩。

“可是..”

林青山蠕動喉結想要出聲,直接被伍北的眼神給懟了回去。

相比起其他兄弟,他同時兼負崇市那邊公司的生意,知道最近總部也只是勉強能保證收支平衡,所以更清楚此刻伍北有多艱難。

“毛事沒有,就怕發生意外,我早就做了安排,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我還能不懂嘛。”

伍北擠出一抹笑容繼續說道:“爛尾樓那邊的工程該怎麼繼續還怎麼繼續,小卓、亮亮你們告訴那些施工單位,完活結算,絕對不拖不欠!”

“明白伍哥!”

“放心吧哥,我們最近跟那幫人關係好著呢。”

哥倆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應聲。

“旅行社那頭,咱們有保險,順子和胖子這兩天費點心思,爭取要點是點,無非是回扣的事兒,你們自己做主就好,另外安撫好李浩鵬,他信任咱,把公司交給咱,絕對不能讓人血本無歸。”

伍北又望向另外倆哥們示意。

“咣噹!”

房間門這時,被人推開,趙念夏帶著君九走了進來。

“咳咳咳..”

還沒來及看清楚屋裡的狀況,趙念夏就被熏天的煙臭味嗆的差點吐出來。

“你們這是把發電廠的煙柱子扛回家了啊?”

君九急忙將客廳窗戶開啟,揮舞雙臂驅散空氣中的煙霧。

“小伍,我想跟你單獨聊幾句,方便麼?”

趙念夏捂著口鼻,呼吸吃力的出聲。

“去吧,個人忙個人的,順子待會把這套房交上半年的租金,最近咱暫時擱這兒落腳。”

伍北隨即衝其他人使了個眼神。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伍北起身給趙念夏倒了一杯熱水,不尷不尬的解釋:“家裡出這麼大事情,大家的情緒有點低沉,所以煙抽的有點勤,你別當回事哈。”

“我無所謂,反正最近我住在酒店,飽受毒害的是你們自己。”

趙念夏搖搖頭,輕嘆一口氣道:“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說教你們,只是想告訴你,旅遊公司的損失咱們恐怕得自己承擔,警方那邊已經給出了公示,火災是因為咱們內部員工操作不當引發的,也有員工主動站出來承認,按照法律規定那名員工是要賠償咱,可他一窮二白,根本沒有補償能力。”

“肯定是羅天那幫王八蛋搞得鬼吧。”

對於這些,伍北一早就算計到了,沒什麼意外的笑罵。

“不止擒龍集團,還有赤幫和很多錦城的本土勢力都在暗暗使勁。”

趙念夏點點腦袋道:“你有火氣也正常,但我覺得,你是不是更應該反省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