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許家老宅門前。

“明天的事兒明天再琢磨,今晚放平心態好好睡一覺,完事再聯絡。”

伍北將許諾送下車,哭笑不得的安撫。

他打破腦袋都想不通,為什麼向來沉穩冷靜的許諾喝點酒會跟變了個人似的,而他的鬱悶點又是啥,明明是他拒絕了旁人的送禮,結果到頭來,他把自己整的好像受多大委屈一樣。

可能這就是站位不同,想法不同吧。

“小伍啊,今晚上的事兒..”

許諾仍舊不放心的唸叨。

“我會盡力處理,能不能成,也得等明天再看。”

伍北拍了拍對方的胸脯。

含蓄幾句後,兩人這才分開。

目送對方的車尾燈漸行漸遠,許諾一掃剛剛愁雲密佈的臉頰,渾濁的眼眸也陡然變得清醒無比,聲音很小的呢喃:“既然想要湊成一對,那就得看看你的能耐,能應對大事兒只能說明你有格局,把小問題擺弄明白才叫真正的能力,期待你的表演哈。”

自言自語過後,許諾思索半晌又撥通一個號碼:“領導,下週是我母親的忌日,我想從明天開始休年假...”

與此同時,王順帶著同為本地人的李浩鵬開車來到“鬱金香”的酒吧門前。

“誒我日了,這地方生意那麼爆滿麼?我記得以前來過幾次,感覺一般般吧。”

瞅著門前排成長龍、打著雙閃的各式私家車和三五成堆的社會小青年,負責開車的李浩鵬費半天勁才總算找到個車位,豁嘴吐槽。

“誰家過年還不吃頓餃子,咱給人道完歉、賠了錢就馬上撤。”

王順點燃一支菸說道。

因為伍北在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他也沒意識到能闖出多大簍子,所以根本沒太當成一回事,更沒有準備太多後手。

沒多一會兒,兩人走進夜店。

此刻店裡已然歇業,幾盞高瓦數的頂棚燈,將屋內照的恍如白晝,不論是卡座還是散臺都坐滿了年輕小夥,這些傢伙的歲數都不大,不過造型一個比一個誇張,要麼腦袋染的五顏六色,要麼就是身上紋龍雕鳳,盡顯自己“社會精英”的另類身份。

哥倆剛一走進去,就感覺氣氛貌似不太對勁,小社會們紛紛停止交流,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向他們。

“咳咳咳,那啥..哪位是老闆啊?我們是來處理事兒的。”

王順乾咳兩聲,昂起腦袋在人群當中尋找看起來最有噸位的存在。

“你們特麼跟國全域性那小子是一夥的吧?”

人堆中一個壯的如同蠻牛似的青年嘴巴不乾不淨的站了起來,他就是之前被伍北卸掉手槍的那名馬仔,如果不是他出了岔子,今晚上的事兒可能將會是另外一種結果。

“嗯對,事不過不提,哥們你看多少錢能處理?”

王順點點腦袋承認。

“處你麻,辦他們!”

青年剛被老大刀哥訓得狗血淋頭,此刻正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撒,見到對方居然又主動送上門,當即直接將桌子掀翻,抄起椅子就砸了出去。

他一動彈,四周都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其他小青年們瞬間跟瘋了似的,爭先恐後的湧動。

“臥槽!”

王順哪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連起碼的開場白都沒給他,愣了不到兩秒鐘,拽起李浩鵬就往門外跑。

“抓住他們!”

“別讓狗日的跑了!”

此起彼伏的嘶吼聲泛起,越來越多的小年輕們加入追逐的行列當中。

街頭鬥毆就是這樣的,勢均力敵的時候,敢於衝鋒陷陣的手子少之又少,可一旦實力懸殊特別大,那是人是鬼都能瞬間化身戰將悍匪,一副恨不得生吃人肉的兇狠模樣。

“滾犢子!”

王順一拳擂倒一個試圖堵路的傢伙,卯足勁的往前狂奔。

這種情況下,別說他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混子,哪怕是特麼牛魔王讓人按住,都得就地犁幾畝地。

午夜的大街上,王順好像火炬手似的玩命猛飆,後面黑壓壓的一大群年輕小崽子邊罵邊追,知道的是社團火拼,不知道的還以為錦城後半夜舉行馬拉松比賽。

憑著還算不錯的體力,王順始終遙遙領先眾人,可跑著跑著他突然發現少了個人,跟他一起的李浩鵬不知道啥時候掉隊了,他回頭瞄了一眼,也沒能找到對方的影蹤。

“這特碼得!”

王順吐了口唾沫,摸出手機貼到耳邊呼叫伍北:“哥啊,趕緊帶人過來吧,我們被人包餃子了..”

同一時間的李浩鵬跟隨王順逃出夜店後,只是稍微恍惚了一下,就已經被王順甩出去很遠,他再想跟上去已經來不及,只能轉身衝反方向跑,怎奈何身後仍舊有一大群社會小哥追逐,甩都甩不掉,並且距離他越來越近。

“嘭!”

跑著跑著,他感覺後腦勺被什麼重物砸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摔了個踉蹌,再想爬起來時,腦袋上方就出現了十多隻腳丫子齊刷刷的衝他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