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沒的閒扯好一通後,郭鵬程才以接電話為由,結束通話了通話,伍北揉搓著睏乏的眼眶看向對面的許諾。

“怎麼樣,郭鵬程來麼?”

許諾滿臉熱忱的湊上前詢問。

“那還用問呢,我一個電話,小郭同志莫敢不從?”

伍北臉不紅氣不喘的吹噓。

“七仙女跳皮筋,盡扯嘰霸嘚兒,哪回你見人家不是卑躬屈膝,就差跪下。”

許諾白楞一眼,很自然的抓起桌上的煙盒給自己點燃一支。

“我那叫戰術尊重,往小了說,小郭是我們購物中心的主要投資人,這年頭有人樂意給你掏錢做買賣,不亞於再生父母,往大了說,人家的底蘊和人脈,隨便拋給我一點,都夠我受益無窮,別說磕倆頭,哪怕讓我把財神換成他照片,初一十五焚香上供我都樂意。”

伍北喝了口濃茶,斜眼笑問:“話說,你不是很不樂意跟他搭上關係嘛,怎麼今天一反常態要我幫你約他,還樂意透漏姓名?”

“別特麼提了,這兩天我們單位有個到上京學習的指標,接收單位那頭老是以這事兒那事兒的給我找麻煩,我們領導打聽過,卡我的那個逼養的,是我這次競爭對手的遠房親戚,而他過去正好跟過郭鵬程他姐夫。”

許諾立馬不爽的撇嘴臭罵。

“嘖嘖嘖,這是耽誤咱們仕途了唄,那必須得走點人情禮往。”

伍北壞笑著調侃。

“我可沒想著送禮啥的啊,關鍵咱兜裡也沒那麼多子彈,就是試探性的問問,能幫忙就幫,幫不上拉倒,反正我不虧,最次也能賺你一頓小燒烤。”

許諾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

“他許哥,你說你這麼耿直是咋擱單位裡混下來的?什麼年代了,怎麼還..”

伍北忍不住開導。

“籲!”

許諾吆喝牲口似的比劃一個暫停的手勢,破馬張飛的吆喝:“別給我洗腦,你要說的話,我在別人口中不知道聽過多少遍,如果真拿我當朋友,往後這樣的話咱別嘮,中不中?”

“錯了錯了。”

伍北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哥們認死理,雖談不上出淤泥而不染,但絕對不是那種溜鬚拍馬的性格。

“這次的學習機會很重要?”

伍北趕忙岔開話題。

“嗯,算得上一次鍍金。”

許諾點點腦袋,似乎不太想往這方面延伸,很隨意的指了指辦公室的牆上掛著的一副大字努嘴:“這幅融通四海寫的挺有意境啊,一看就是個大家,筆酣墨飽,字形正倚交錯。”

“我要說這是任叔練了不到仨月的成果,你信不?”

伍北迴頭掃視一眼壞笑。

“誒我去,還真是任叔寫的啊?”

許諾湊上前仔細觀察右下角的紅色印戳,表情愕然道:“我記得之前你還說他半文盲,字寫的倍兒難看,瞬間脫胎換骨啦?這老頭兒挺全能啊,怎麼感覺什麼都會一點呢,到底啥來路?”

“我也想知道,我們認識挺久了,但迄今為止,我除去知道他名字,知道他跟我爸肯定認識之外,就沒了。”

伍北實話實說的搖搖腦袋。

“要不我幫你查查?”

許諾壓低聲音發問。

“別介,起碼的尊重!”

伍北忙不迭擺手打斷。

對於神秘莫測的任忠平,伍北確實充滿了好奇,但只要對方不主動開口,他絕對不會動用任何不該的關係去調查,不然就是對自己和對方的侮辱。

“還說我耿,你有時候比我還要死心眼子,你跟我不一樣,你手下有一大票的兄弟嗷嗷待哺,身邊如果存在不安定因素,那造成的損失可就海了去,別嘰霸到時候徹底翻船,你再急赤白臉的咔咔撓頭。”

許諾吐了口菸圈數落。

“我相信他不會的。”

伍北態度肯定的應聲。

“你們倆大男人聊什麼呢,神神叨叨,還把窗簾都給拉上了?”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人推開,任忠平手捧白磁茶葉缸子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叔,剛剛還提到您了,我說您這字寫的那叫一個霸道磅礴,小伍好一通埋汰。”

許諾反應很快,立馬手指牆上的字跡出聲。

“寫著玩,人老了總會莫名其妙的感覺無聊,寫字也好、畫畫也罷,包括你父親養鳥,其實就是因為沒人陪。”

任忠平長舒一口氣,看向伍北道:“小伍啊,我得跟你請兩天假,一個老朋友下月忌日,我必須得回去祭拜一下。”

“行,到時候讓大頭或者饕餮陪你一塊吧,你這腿腳也不利索。”

伍北毫不猶豫的應聲,但眼睛卻有意無意的掃量門把手,剛剛許諾來的時候,他明明記得自己反鎖上了,怎麼剛剛任忠平可以無聲無息的推開,難不成是記錯了?

“不用,我自己坐火車回去,反正有時間,邊走邊看景。”

任忠平直接擺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