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馬寒臉色鐵青的出現在伍北的辦公室裡,而蘇獄則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陪同,藉故要到購物中心逛一逛。

“對不住啊馬哥,底下人不懂事兒,讓您受驚嚇了。”

伍北衝著身後的饕餮和大頭眨巴兩下眼睛,示意哥倆先出去,隨即熱情的拉住馬寒的手掌噓寒問暖:“沒傷著吧?怪我平常疏於管理,底下人疏於管理,不過他們也是照章辦事,您要是非問責,那小弟給你賠不是。”

嘴上不停地道歉,但伍北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嘲諷馬寒不懂規矩。

儘管之前兩人在孫澤的病房門前鬧得非常不愉快,幾乎要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但伍北比誰都清楚一些面上的客套話還是要講,畢竟兩家現在沒什麼深仇大恨,也犯不上徹底翻臉。

“哼!”

面對伍北軟釘子似的碎碎念,馬寒啞口無言的冷哼一聲回應。

“馬哥請上座,喝點什麼?咖啡還是果汁?”

伍北樂呵呵的讓出自己的老闆椅,裝模作樣的走到冰箱門前,不過卻遲遲沒有要開啟的意思。

“不用麻煩了,我是來給你送停車場手續的。”

馬寒衝著隨行的跟班擺擺手,對方很快從公文包裡拿出厚厚的一沓檔案。

“誒呀,這事兒咋還能讓您親自過來呢,您一個電話,我不就馬上過去了嘛。”

伍北嘴角的笑容更加和煦,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一般迫不及待的抓起手續嘩嘩翻閱起來。

瞅著伍北那副小人嘴臉,馬寒沒什麼耐心的打斷:“我馬寒是什麼人,你很瞭解,既然說了要合作,就不會搞那些虛頭巴腦,更不可能用假東西忽悠你,什麼時候可以到警局撤案?”

“不急不急,我還是看仔細點好,咱們先醜後不醜。”

伍北蘸著唾沫星子,繼續津津有味的翻動檔案。

“伍北!你的格局也就這樣了,我很慶幸你能主動退出聯盟,也慶幸可以透過這麼一點小錢看清楚你的人性。”

馬寒背靠桌角,表情不屑地冷嘲熱諷。

“馬哥說得對,我一個底層小市民哪懂什麼格局格調的,您是喊著鑽石鑰匙出生的,揮金如土是常態,我跟您肯定比不了。”

伍北頭也沒抬的應聲,那幅不慍不火的滾刀肉模樣把馬寒恨得牙根直癢癢,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速度快點,我還有急事兒!”

馬寒強忍著噁心催促,這間辦公室他是半分鐘都不樂意呆下去。

“別催嘛,還剩幾頁就看完。”

伍北仍舊脾氣很好的敷衍,同時衝著門外吆喝:“胖砸,給馬哥倒杯大紅袍..”

“啪!”

馬寒一巴掌拍掉伍北攥在手中的檔案,擰著眉頭低吼:“你在玩什麼花招?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拖延時間麼?”

“馬哥,您這多少有點不尊敬人啊?”

低頭瞄了一眼散落滿地的資料,伍北還是沒有發飆,心平氣和的注視對方的眼睛。

“嗯?”

馬寒不甘示弱的昂頭對視。

曾經幾乎快要登上同一艘小船的倆人就那麼大眼瞪小眼的互望,用這種無聲的方式默默較量。

“想幹什麼直接點!”

十幾秒後,馬寒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酸澀,這種一眨不眨的瞪眼方式讓他稍微有些吃不消,率先開啟話頭。

伍北沒作聲,只是低頭看了眼兩人腳邊的檔案,繼續直勾勾的凝視對方的眼睛。

文藝作品中經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而此刻馬寒卻在那對窗戶中看到了子彈,伍北夾雜著血絲的眸子裡一平如鏡,但卻讓人莫名的感到不安,再聯想到現在屋子裡就他們倆人,如果對方突然發狂的話,天曉得會幹出什麼事來。

想到這兒,馬寒不自然的後退半步,抽吸兩下鼻子道:“剛剛我手勁兒有點大,咱們不是第一次打照面,同樣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接觸,還有什麼訴求,你痛快點說吧。”

伍北宛如雕塑,一動不動的保持站姿,但是睜圓的眼睛已經開始微微眯縫。

剎那間,屋子裡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馬寒再次抽了口氣,遲疑幾秒後,緩緩彎下腰將一地手續撿起來,不過並未交還到伍北的手中,而是仍在了辦公桌上,用這種方式保持他最後的那抹倔強和高傲。

“啊?馬哥您剛才說什麼?不好意思哈,我走神兒了!”

直到馬寒做完這一切,伍北才彷彿被瞬間啟用似的,咧嘴憨笑:“撤案放王峻奇是麼?小事兒一樁,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兄弟,額對了,之前我還提過必須拿出一部分現金彌補我受傷的兄弟,不知道馬哥這才帶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