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赤幫總部樓前的街道上,尖銳的警笛聲此起彼伏。

早已經沒了聲息的貓仔臉朝下的趴在地上,四周圍滿了黃色警戒帶,有現場勘察的巡捕,有不停拍照的法醫,還有不少過路人伸著腦袋觀望,本該寂靜無比的深夜街頭,因為這起兇案變得嘈雜無比。

“又特麼一起,這個病態到底要整死多少人啊?”

一臺“桑塔納”改裝的巡邏車旁邊,一個巡捕衝著同伴低聲唸叨。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所為吧?上面不是說那傢伙習慣於不見血的殺人麼?”

同伴拿食指抻了幾下帽簷,露出還算清秀的鼻子和嘴巴,正是混進巡捕當中的蕭灑,說話的間隙,他又伸直脖子朝貓仔的方向看了幾眼,哪怕是再高明的神探恐怕都不會想到,心心念念想要緝拿的嫌疑犯竟然在自己的隊伍中隱匿了一整晚。

“小蕭,你參加工作比較晚,沒什麼經驗也能理解,我跟你說,那些心理變態的惡棍,殺人的手法不可能一成不變,今天用皮帶,明天用刀子再正常不過,根據這兩天的幾起案件分析,那狗雜種殺人完全沒有任何邏輯。”

巡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頭招呼:“別看啦,容易做噩夢,我估摸著咱們今晚上的行動最起碼得持續到天亮,困了的話,你就到車裡眯一會兒。”

“我先上個衛生間。”

蕭灑點點腦袋,仰頭四處找尋。

“我以前在這邊派出所幹過,整條街沒有公共廁所,也沒有攝像頭,直接到那邊的花池子裡解決得了。”

巡捕指了指不遠處的示意。

“謝了啊曹哥。”

蕭灑笑了笑,速度很快的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走去。

“誒小曹,那小子是哪個分局的?我怎麼特別眼生呢?”

沒多一會兒,又有一個年輕巡捕走過來,遞給巡捕一支菸閒聊,兩人看起來應該比較熟絡。

“草坪鄉警務站的,誒!草坪鄉不是歸你們新都區分局管麼?你沒見過他?”

曹姓巡捕迷惑的反問。

“沒太留意,估計是剛分過去的吧。”

另外一個巡捕搖搖腦袋,冷不丁皺緊眉頭又道:“不對啊,今晚上的出勤任務,我們根本沒通知過草坪鄉,他咋自己跑過來的?”

“興許你不知道唄,待會問問他不就清楚了。”

曹姓巡捕吐了口菸圈,樂呵呵的岔開話題:“話說咱們這次大行動有補貼沒?前兩天的安保任務說給獎金,到現在都沒落實呢。”

“誰知道呢,我也愁的慌,咱這行真是誰幹誰瞭解,沒進來的想進來,進來的想出去,我媳婦天天埋怨我不著家,搞得我都想辭職不幹了。”

同伴嘬了兩口煙苦笑。

“9527!1314!你們兩輛車現在到東風路西口,配合交通部門實施臨時管控!檢查過往所有車輛!”

就在這時,對講機裡傳來一道聲響。

“收到!”

“收到!”

兩名剛剛還不住抱怨的巡捕立即精神抖擻的回覆。

“小蕭!小蕭!又有新任務了!”

曹姓巡捕轉身朝著蕭灑撒尿的方向吆喝。

等了幾分鐘並未得到迴音,他迷茫的上前尋找,結果並沒有見到蕭灑的身影,不死心的又喊了兩嗓子,頗為無奈的嘟囔:“這小子屬實臉皮有點薄,估計跑什麼犄角旮旯去了,得,待會自己找車吧。”

直到曹姓巡捕驅車走遠,花池裡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蕭灑緩緩起身,然後很快褪去身上的制服,露出黑色的半袖,沒事人一般晃晃悠悠朝著貓仔屍體的方向走去,不動聲色的鑽進圍觀看熱鬧的人們當中。

“殺人的傢伙真狠,捅了七八刀。”

“咱們這條街連個正兒八經的攝像頭都沒有,估計很難查到兇手。”

“誰說不是呢,攝像頭全是被赤幫的人破壞掉的,我有次下夜班親眼見過。”

“小點聲吧,別讓人聽到,赤幫那些混蛋更壞。”

聽著周圍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君九昂頭看向馬路對面的赤幫總部大樓。

“不能被人壞了我的名聲,必須揪出來是誰!”

停留片刻,實在沒什麼發現後,君九又悄悄脫離人群,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碎碎念。

與此同時,一臺黑色“奧迪”車不急不緩的從赤幫的地下車場駛出。

見到自助銀行圍滿了人,司機霍忍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蘇哥,好像發生命案了。”

“正常,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生的一部分,誰死誰活,老天爺自有定數。”

坐在後排的蘇獄雙目微閉,儼然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霍忍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對方,若有所思幾秒,立即沒事人似的加大油門。

“殺馬寒弟弟的人已經查出來了,叫蕭灑,就是前陣子在一元大廈跟大頭肉搏那個,明天把他照片列印出來,發給底下的兄弟們,讓大家最近留意一下,甭管真的假的,最起碼得讓馬寒覺得咱們是真心替他辦事。”

蘇獄接著又補充一句。

“明白蘇哥。”

霍忍利索的點點腦袋。

“好好幹,眼下咱家裡青黃不接,我手邊就缺有能力又有魄力的兄弟。”

蕭灑長吁一口氣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