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在空地上的男人約莫三十六七歲。

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臉上糊滿髒兮兮的血汙,腦袋上的頭髮也黏成一縷一縷,顯然剛剛才接受完社會的毒打。

“小邱!”

“曹尼們瑪的,打我兄弟!”

這傢伙雙手撐地,艱難的抬起腦袋,歐翔身後的十多個漢子立馬認出對方,紛紛暴躁的嘶吼咆哮,有倆情緒激動的甚至想要走過去。

“安靜!”

歐翔伸出大手訓斥一聲,先是看了一眼慘兮兮的手下,隨即又將目光投向賈笑,緩緩開口:“小朋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圍我的場子,打我的人,就算是準備在郫縣插旗,也沒必要做的如此絕吧!”

“絕你麻痺,臥槽你..”

王亮亮操著大嗓門張嘴就罵。

“讓笑笑說,其他人閉了!”

作為虎嘯公司目前的臨時代理人,任叔也擺手喝停。

“來哥們,你自己說說,今天是不是帶人滿城的找我們伍哥,你們要幹嘛?”

賈笑清了清嗓子,看向渾身是血的漢子。

“對不起翔哥,我實在扛不住了,把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了他們。”

漢子吞了口唾沫,內疚的耷拉下腦袋。

“不需要內疚,人之常情!”

歐翔頓了一頓,接著強擠出一抹笑容承認:“沒錯,我確實在找伍北,他不光無緣無故擄走了我們店裡的負責人,還把一名服務員也拐帶走了,負責人被抓,我毫無怨言,私人恩怨談不上誰對誰錯,可眾所周知我們美麗世界做的就是賣笑的買賣,如果服務員隨隨便便的被帶走,將來還怎麼立足?各位都是飲江湖酒、端社會飯的熱血兒郎,敢問我哪裡做的有問題?”

一句話,當即將虎嘯家的所有牲口們全都問的啞口無言。

“擦得,咱們是特麼來砸場救人的,聽他講雞毛的道理!老犢子,你不用跟我們扯什麼有理沒理,講理你可以上法院,我們這些人能到場,衝的就是伍北這個人,說白了,幫親不幫理,交不交人,一句話!”

就在大家都無言以對的時候,頂著一腦袋蓬鬆自來卷的三球咀著口香糖,晃晃悠悠的站了出來。

“交不交人!”

“別磨嘰,交人!”

“把伍哥送出來!”

立時間所有人的思路被拉回正軌,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是我不想交,是我實在也沒找到伍北。”

饒是歐翔混跡半生,也被這陣仗唬的有點頭皮發麻,他竭盡全力的扯脖辯解。

“那還聊個雞兒,幹就完了!”

三球啐了口唾沫,一個箭步躥出,伸手直接薅扯歐翔,旁邊的二球和吳松生怕兄弟吃虧,慌忙也跟著湧了上去。

歐翔哪料到這頭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生慌子居然說幹就幹,不得已舉起手臂推搡應戰,他身後的十多個漢子早就憋不住火氣,一窩蜂的將三神獸團團包圍。

頃刻間,喊打喊殺聲在樓下泛起。

“目標八樓、九樓,把所有房間給我翻個底朝天!”

老鄭回頭朝著身後的一群蒙族漢子低聲交代,十多個人趁著歐翔他們跟三神獸打作一團,宛如一支利箭似的徑直衝進大廈。

“叔,咱們幹不幹?來之前,郭鵬程可囑咐過,儘量不要真動手..”

賈笑趕忙望向任忠平詢問。

“盟友都上了,咱們杵著看熱鬧,說得過去麼?!”

任忠平表情清冷,橫聲吆喝:“一個回合,把那幫玩意兒給我衝散!”

“開整!”

“弄死丫挺的!”

同樣早就按耐不住的王亮亮、蚊子等人聞聲,毫不猶豫的帶人衝向歐翔一夥,原本涇渭分明的幾方陣營瞬間碰撞在一起,更加響亮、嘈雜的咒罵、咆哮聲在整條街道的上方盤旋。

另外一邊,路邊飯店裡。

“回鍋肉真帶勁兒,小伍子你多吃兩口。”

“妹子,你也別看了,這時候還在意什麼身材不身材。”

金萬騰左手攥著饅頭,右手夾著筷子,旋風似的往自己嘴裡猛塞,同時含糊不清的招呼伍北和葉欣。

“什麼情況啊?怎麼電話全都打不通?難不成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伍北捧著從飯館老闆那裡借來的手機,憑藉記憶依次撥打弟兄們的號碼。

“你也不看看幾點了,再有倆小時天都亮個球,正常人肯定都在睡覺。”

金萬騰喝了口冰鎮可樂,皺了皺鼻子道:“剛剛我跟那幾個開貨車的司機商量好了,等咱們吃完飯,他們把咱捎到錦城,那些常年跑貨運的,可比咱更清楚走什麼路更安全...”